黑瞎子把手里的烟抽完的时候,太阳正好从这一条狭窄的道路尽头落下,他要找的那个男人也正从旁边那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出来。这一片地是老城区,道路狭窄凌乱,房屋也是一色的灰暗,那是被时间和风雨洗涤的颜色,而那个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手上拎着一个鲜红的塑料袋,钻出这个地方,黑瞎子看一眼就确认了,这是那个叫吴邪的人。
他把烟头丢在脚下用鞋碾灭,拍了两下手搭上了他的肩:“嗨。”
吴邪转过头,看见自己身旁这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感到有些吃惊,他迟疑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黑瞎子笑得狎昵:“一千块包你一晚上,够吗?”
他的手还搭在吴邪肩膀上,轻轻握住那块膈手的骨头。吴邪没看他,笑了一下,站在原地就把手里的红袋子往远处的垃圾桶抛去,正正抛到桶里,发出一声沉闷响声,他回头说:“一晚上,至少得一千五才行。”
黑瞎子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操,他在心里暗骂一声,难怪那哑巴张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别说一千五,宝贝儿,就是一万五我也干。”
他跟着吴邪走进楼梯。这栋楼的内部看起来比外观更加破败,水泥的地板上是发黑的污渍,楼梯的扶手也颜色斑驳。不过幸好,吴邪就住在二楼。走进房间之后看到里面的景象,总算让黑瞎子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些,虽然家具不多,但至少干净整洁,不然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人打炮。不过,按照这种性质来说,他应该不算来打炮,得算来嫖娼。
“洗澡吗?”吴邪看着他问,手指停在衬衣最上面一颗纽扣上。黑瞎子应了声行,进了浴室后开始琢磨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上面让他来调查哑巴张最近的动向,他才摸到这地方来。按道理,外面这男人该算是哑巴张的姘头,他不能真把人睡了吧?这多说不过去?可房间都进了,澡都洗了,又不可能跟他盖着棉被纯聊天,否则也会引起他的怀疑。
唉,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黑瞎子裹着条浴巾出去的时候,吴邪正弯着腰拍蟑螂,看见他出来,颇为不好意思地一笑。他笑得还真好看,黑瞎子心想,但这样一个人,怎么拿着拖鞋在这种地方拍蟑螂?哑巴张真不够意思的。
“去床上?”吴邪冲他问道。
“你不洗澡吗?”黑瞎子心里盘算着问。
“我下楼之前刚洗过。”他含着下巴很平静地笑,“我们上一个客人走了之后,都会清理一下的。”
说完吴邪就打开了卧室的门,回过身向黑瞎子致意,黑瞎子心里把张起灵骂了一百遍,又把上头那位今天派他过来调查这件事的人骂了一百遍,走进去把门关上了。
床很大,床单的颜色是深蓝,吴邪坐在上面,两只手撑在身后,从黑瞎子的角度看见他的锁骨和脖子的线条,他扣住吴邪的手腕把他推到床上,就吻了上去。他心说,我也不是柳下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他本来就是出来卖的,跟谁搞不是搞?不如跟我搞。
吴邪的吻技有些生涩,黑瞎子捏着他的下巴打开他的口腔,与他的舌头纠缠到一起。他注意到吴邪闭了眼,睫毛在微微地颤动着,黑瞎子觉得有些好笑。他于是放开吴邪,用鼻尖去蹭他的耳垂说:“紧张?怎么搞的,不应该啊,没跟人亲过嘴?”
“很少。”他抿着唇回答,“客人……都比较直接,不喜欢这种。”
“没关系。”黑瞎子很无所谓地笑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那就试试你其他的活儿如何了。”说着,他拎着吴邪的脖子,把他带到自己胯下。
吴邪没有动,抬起头来看他说:“口一次要加两百。”
黑瞎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一茬,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地讲:“你这有点儿贵啊,坐地起价了怎么还?”
“我就是这个价。”吴邪云淡风轻地说,丝毫看不出他的脸几乎就要贴上黑瞎子的裤裆,“介绍你来的人没有说清楚吗?”
黑瞎子心里立即警醒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些不对,刚才的话似乎是在试探他的消息。但他毫不慌张,反而想看看吴邪到底会怎样,于是说:“行,我加钱,”从皮夹里抽了两张人民币出来放到床头柜上,又对吴邪点了点下巴。
好吧,黑瞎子没想到在接任务的同时真的能用200块钱买到一次咬。吴邪顺从得像一只绵羊,把头颅放在黑瞎子手里,打开口腔,吞下他的生殖器。
他被搞得有点儿昏头了,这时候吴邪在他龟头上嘬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谁介绍你来我这儿的?”
黑瞎子仰着头,爽得眯起了眼睛。但他回答丝毫不含糊:“这还需要谁介绍?再说了,你这活儿也不是很好嘛,至少我觉得还值不起200块。”他的语气突然暧昧起来,“还是说……好的是下面的?”
吴邪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神湿漉漉地,大概是刚才做深喉的时候被顶出了眼泪,他很缓慢地扯出一个笑。黑瞎子吃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干这行的,因为这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青涩的气质。不过现在,黑瞎子看着他恍然大悟,贵不就贵在这儿吗?
“好不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吴邪说。紧接着他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衬衫纽扣多,他一颗颗解下来,让黑瞎子看得心痒。他想,这人也是拼的,今天莫不是真要在这儿打一炮才能套出点儿东西来?
就在吴邪把衬衣脱下来的时候,房间外面突然有手机响了。黑瞎子心里明镜似的打着算计,亲昵地在吴邪脸颊边吻了一下说:“是你的手机吧,去接个电话再回来?”
吴邪不在乎地摆摆手:“工作的时候哪有接电话的道理,不用管。”
“我不爱听,你去接了吧,不然得一直响。万一有急事呢?”黑瞎子讲,“再说了,我包了你一晚上呢,不急这两分钟,接完快关机回来。”
吴邪犹豫了半晌,点头说好吧,我马上。他推开门走到客厅去,没有关上卧室的房门。黑瞎子能听见他讲电话,话很少,“嗯”“好”“我知道了”就结束掉了这个电话。再回卧室的时候,吴邪站着就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黑瞎子看着他打趣道:“哟,这么急?”
吴邪贴上床来,把手搭在他胸口说:“得让你物有所值不是?”
“是”字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出现在了吴邪手里。黑瞎子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抓起一只枕头去挡吴邪的刀。布料被刀刃划开,吴邪转而用腿往黑瞎子的头部踢,被躲过之后又背过身,一边把匕首向黑瞎子的方向掷去,一边抓了衣服往窗户跑。
黑瞎子轻松避过那把匕首,在吴邪准备跳窗之时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本以为,吴邪也本以为他们还会经过一番激烈的缠斗,然而黑瞎子几下就把他制伏了,还用床单捆住了他的手脚。
“操!”吴邪身上没有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对着黑瞎子怒目圆睁。
“你还骂上我了?”黑瞎子的表情无辜又痛心,“明明是你先打我的!我花钱是买你屁股的,不是买你要我的命。”
“你少继续装了。”吴邪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谁。”
“哦?”黑瞎子饶有兴趣地问他,“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