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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文就要跟着一起哭,林风连忙拉着章远转过身,把泣不成声的人抱进怀里。
“睫毛又掉进眼睛里了?我看看……”
林风问着,捧起章远的脸,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阿远,还有难受吗?”
章远稍稍向后退,离开林风的触碰:“不难受了。”
回头,病床上的小姑娘嘴撅得老高,眼眶里的泪水要掉不掉。
章远装着没事地笑了笑:“哥哥没哭,刚睫毛掉眼睛里,现在已经好啦。”
小文瘪着嘴,小小地抽泣了一下:“真的吗?”
章远安抚性地去摸小文软乎乎的脸蛋:“真的,你看看,哥哥眼睛里还有睫毛吗?”
小文一下就止住了哭,像个睫毛巡逻小卫士,捧着章远的脸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才用小手擦干章远眼角的泪痕:“没有了。”
今天章远在病房里呆了很久,直到小文在护工的帮助下睡着,他才起身回家。
和林风一起。
从告诉林风没让许师傅送,章远就知道林风肯定能猜到他今晚不回井然那儿。
他拖拖拉拉一整晚,没想到林风真的就等了一整晚。
路上章远叹了口气,问林风到底想干什么。
林风没回头,由路灯把光洒在他一侧脸上,半明半昧:“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章远:“我还在被井然包养。”
林风抿唇:“我知道,不用刻意提醒。”
从医院到章远家的路很远,但对两个满腹心事的人来说,像是极近。
进小区的时候,林风跟着。
上楼的时候,林风也跟着。
章远开锁的手一顿,还是没忍住,又问了遍林风到底想干什么。
林风被章远话语中的防备刺得要笑不笑:“你怕我要干什么?”
章远:“我没怕你。”
他打开门,是强调,又是提醒:“我们是朋友。”
有段时间没回这个家,开灯的时候,扬起一点粉尘。
更多的粉尘,被门板上沉重的撞击震落。
覆盖在唇上的温热很凶,是久违了的强烈占有欲。
光尘中,章远眨了眨眼,伸手去推将他压在门上的林风。
触碰微微撤离,但热烈的吐息仍在唇齿间游弋,林风低声道:“阿远。”
语音未落,唇又贴了上来,此刻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章远缓而重地叹了口气,改用手肘撑开林风。
今晚第三次问道:“林风,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风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章远的唇,那里被吻得有些肿,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但还远远不够。
林风:“你不是一开始就猜到了。”
章远:“我是猜到了,但没允许你这么干。”
他一直都知道林风再次接近的目的,但总抱着点或许真能回到朋友关系的奢望,还是等来了这场闹剧。
章远周身疲惫,实在不想虚与委蛇,语调狠了些:“如果你真想着我们还能做朋友,就放开我。”
林风苦笑了下:“你明知道的。”
细密轻柔的吻,还在不间断地落下,林风根本做不到像井然那样隐藏情绪。
“你明知道的,阿远。”
章远甚至能从林风颤抖的声音里,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懊悔、痛苦、愤懑,与不安。
“我根本不想只和你做朋友。”
没能力做恋人,又不甘心只做朋友。
那怎么办呢?
章远冷静回道:“林风,你哪怕再勇敢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