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再次回到工作岗位,发现自己已经被擢升为业务经理。可是刚来公司不久就连跳两级,关于他成为总裁情人的流言开始不胫而走,彼得甚至没法反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像他们想的那样是权色交易罢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的关系不被世俗认可。
这个周五,彼得没有回他和托尼的住所,而是回到了婶婶梅家。
“工作很忙吧。”梅的慈爱一如既往,没有因他长久离家表露出一丝不快,在炉子上咕噜咕噜地烧着热汤。彼得看着她,忽然就失去了所有隐瞒的力气,疲惫地从背后抱住她。
“婶婶,我想辞职。”
“为什么?”梅转过身子,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他,在她的记忆里,小彼得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我想……自己创业,我需要更多钱。”彼得收回手臂,紧张地绞着衣角。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彼得,”梅温柔地注视着他,“你每个月往家里寄来的钱比我去外面打工赚的还要多,有时候我都担心你自己会省吃俭用得不像样子,不过今天看来,你过得很好。”梅拉了拉他精致衬衣上的褶皱,“小彼得长大了,会收拾自己了。”
“可是……”彼得喉咙上下滚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是啊,他已经成为了小时候理想中的自己,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办公室里。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的爱人太过成功,如果不想做他王冠上一颗不起眼的陪衬,而是要把对方捧在手心,他还需要做更多。
“我遇到了我的挚爱,我想,为了那个人我需要做得更多。”
“噢,彼得,”梅惊喜地笑了起来,“你真的长大了,我曾经担心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上谁的。”
“这很奇妙,我也没想到……”
“她爱你吗?”
“‘她’爱我。”
“那就不要犹豫,小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还年轻。”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这么说你支持我?”彼得眼睛亮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不支持过你,小子。”梅揪揪他的鼻子,让彼得也笑出声。“现在,别想别的,先尝尝久违的家里饭吧。”
两天后的夜里,当托尼与他依偎在一起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时,彼得问托尼:“我在想,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没问题,要多少?”托尼头也不抬地问道。
“大概需要一百万。”彼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托尼抬起头看他一眼。
“我,我想辞职。”
“什么?!”
“自己创业。”
“噢甜心,这可不容易。”托尼坐直了对他说:“我知道你的小脑瓜在想什么,我不是不支持你去做,只是没这个必要,虽然你在我的公司,但也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的,而且斯塔克永远不会破产。”
彼得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吗,公司里已经流言四起了,一个初入社会毫无资历的年轻男孩,是怎么在短短几月之间升职加薪的?人们不是瞎子,更不会猜到这背后的真相,只会往最坏的方面想。”
“谁说的?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辞退他们。”托尼有些生气地皱了皱眉,“明明你就是工作最认真的,不给你升职难道要给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吗?”
“托尼,”彼得按住他的肩膀,注视着他,“你明显已经对我格外照顾了,人都有私心,我留在这里也会影响你的声誉。但是我作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这个,
我想真正站在你身旁。”
托尼注视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几秒钟,叹息道:
“我知道你是拴不住的鸟儿。去做吧,我会全力支持你。”
“三年,”彼得握住他的手吻了吻手背,“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连本带利还清这笔钱。”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这天彼得最后一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时,在键盘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生命从世界得到资产,爱情使它得到价值。”
笔迹再熟悉不过了。他想起来在麦纳麦的一些夜晚,那个高贵的男人苦恼地在计划书上圈画着什么,那时他才直观地感受到托尼的财富都靠他自己辛勤积累。彼得不知道这张纸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但显然有段时间了,上面还有一些咖啡渍,因为被键盘完全覆盖着而不为人知。彼得突然对这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留恋,在这栋大楼上,他遇见了托尼,也是在这里,他实现了自小渴望的成功。
三年后。
男人已经不耐烦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有些气恼地盯着餐厅里交谈甚欢的情侣们,蓄起小胡子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真是无知的年轻人,高兴什么啊!男人一有了事业,根本不着家。托尼自己也不算轻松,但彼得就更忙了,第一年创业的时候满世界东奔西走,今年倒是能好一些,可每次都是这样,一约会就迟到。托尼在桌子底下抖着腿,决定再等5分钟,如果对方还没来自己就走。就在这时,侍者们齐刷刷地对着门口说:
“欢迎光临。”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托尼都懒得抬头看,果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托尼!有个客户突然打给我要商量事情。”
“也许下次你可以空出至少一个小时来跟我吃顿该死的晚餐。”
彼得气喘吁吁地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拆着包装,抱歉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心脏:
“我真的很抱歉,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应该关机的。”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看到一个双层的Cova蛋糕,无奈地笑了笑,“你倒是一点也不管着我吃甜食了。”
“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彼得看对方怒气的怒气渐渐平静下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四十岁生日快乐,托尼。”
“噢,别提这个。”托尼将额头埋进手掌,“好像我还不够老似的。”
“你比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美,”彼得拉住他在餐桌下的另一只手,“再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