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看着大夫替郑文霜清理了伤口,包扎好后才愁眉苦脸的离开,郡王惨死,公主昏迷不醒,驸马又提了那样的要求,段嬷嬷只觉得头底上盘着一团幽深的漩涡,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走出郑文霜的院子,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总觉得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叫她有些喘不过气,心中无端升起异样的恐惧,好似有什么灾难在悄悄降临。夜半的雨突然来的猛烈,像是扯了天倒了海,哗啦啦的向下浇,瞬间于地面汇聚了千万条细流。
屋里,烛火跳跃,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格外清晰。
楚惠宁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刚想起身,下一瞬身子一软,又重新倒回了床上,娇好的脸上一阵阴鸷戾气。
忽然,她感觉到房间有浅浅的呼吸声,心头一跳,猛的转头,就见三阳开泰图插屏后,一道晰长的身影若影若现。
“谁……谁在那?”楚惠宁冷声哼道,她费力的支起身子,用尽了力气让自己半靠在床头,双眸冷冽的瞪着屏风。
话落,便见那道身影站起身,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
英俊的相貌,修长的身姿在白色袍子的贴裹下十分潇洒,一挑眉,桃眼泛着无限风情。
“见过长公主。”盛闲敷衍的抱拳,笑容漫不经心的行了一礼:“八殿下托属下问候公主,公主近来可好?”
楚惠宁目光警惕的瞪着盛闲,没好气的道:“狗奴才,谁允许你进来的,敢擅闯本宫寝室,你找死,给本宫滚出去。”
一句话说完,像是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楚惠宁靠在床头大口的喘气。
盛闲听到楚惠宁的怒骂,也不惶恐,只是讥诮的一笑,用脚勾了一旁的凳子过来,在临床几步远的地方大咧咧的坐下,丝毫不觉得自己以下犯上。
“殿下吩咐属下带句话给长公主,他要多谢公主楚心积虑的算计他的性命,才叫他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所以他也一定要送上大礼回报公主。”说着,盛闲故意顿了一顿,好整以暇的看着楚惠宁:“不知道公主对殿下的回礼满不满意?属下也好回去复命。”
楚惠宁愤怒的瞪着盛闲:“放肆,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滚,给我滚……”她越骂,盛闲脸上的讽刺便越浓。
电光火石之间,楚惠宁的脑海里轰然炸了一下,猛得懂了盛闲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盛闲,眼中的惊恐如迅速堆积的浓云越来越密,直至将她整个给吞没。
“你……你们,文武是他害……害害……害死的。”
楚惠宁紧紧的拽着喉咙,像是困兽发出的悲鸣,每说一个字,就感觉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刺上一刀。
她的双眸瞪到最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骇然之色:“怎么敢,楚今宴他怎么敢?”
盛闲忽地敛起神色,面色冰凉如霜,望着痛不欲生的楚惠宁,冷漠的道:“殿下也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敢谋害当朝皇子,既然你如此胆大包天,那殿下杀个世家子弟也不过是碾只蚂蚁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不……不不不……”楚惠宁疯狂的摇头,神色癫狂又愤怒,如同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势不可挡地扑面而来:“文武是本宫的儿子,是皇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