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生活,你们有没有什么怨言?或者说你们的历史上,有没有人带领大家一起反抗过?”
苏信好奇地问道。
按理说,任何一个智慧生命,既然存在智慧,就一定会有欲望,也一定会有精神需求,不可能一辈子活得像个机器人一样。
起码不可能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这样生活着。
哪怕面对再大的实力差距,再强的镇压,也一定会有反抗才对。
阿尔多却是摇了摇头:
“我们一直都是如此,早就习以为常了,没有任何怨言,娱乐毕竟只是娱乐,只是为了一时开心,这不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有就有,没有也不会强求。”
“至于历史上有没有人反抗过,我不清楚,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战士,从来没有接触过历史,也不清楚克洛星有着怎样的过去,连其他很多职业的生活方式都不了解。”
事实上,在阿尔多看来,蓝星人类这样视精神娱乐为必需品的物种,才是低等的物种。
真正高等物种,应该能够适应更复杂更严苛的环境,无论物质环境还是精神环境,都是如此。
他听说,蓝星人类在黑暗的密闭空间里连三天都待不了,就会被各种情绪自我折磨到崩溃。
这就是生存能力太差。
还有其他很多精神需求,例如莫名其妙的信仰,复杂但幼稚的血脉亲情,游戏小说等精神娱乐,异性生死相依的感情等等,这都是阿尔多无法理解的低等精神需求。
换个角度来说,蓝星人类的生存,除了各种物质环境之外,还必须满足这么多的精神环境,这意味着蓝星人类对环境依赖度太高。
若是缺少了某些物质环境,或者不小心在某些事情上遭遇打击,都可能导致崩溃或疯狂。
这种精神脆弱的生物,就算实力强大,也只是低等物种罢了。
想到这里,阿尔多看了苏信一眼,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也知道苏信这样追问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他活得像个机器人一样,只会麻木地按照指令工作,没有自己的想法。
可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高等物种族群应该有的生活模式。
所有族人分为不同的职业,各司其职,齐心协力,没有私欲,这样才能爆发出族群最大的力量,也更有利于族群的生存和发展。
而不像蓝星人类或其他原始星球的土著,每一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都要学习各方面的知识,都有私心,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和欲望,永远无法真正地团结。
这样的物种族群,内耗太严重,合作效率太低,社会也太不稳定,注定只能是土著。
他知道苏信不太瞧得起他。
但他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包括苏信在内的所有蓝星人类。
若是用蓝星的例子来形容,他现在就相当于流落到原始森林中,被一群野猴子俘虏的人类,虽然为了保命而配合对方的一切实验,耐心与对方沟通,玩着幼稚的游戏,但心中始终自觉高对方一等。
苏信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略带好奇地继续追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就跟游戏中那些npc一样各司其职,比如铁匠就只作为铁匠而存在,没有玩家的时候,你们就一直待在那里打铁?”
阿尔多点点头:“差不多。”
“你有没有某一刻想过,自己是被洗脑了?这样勤勤恳恳地工作一辈子,没有追求,没有欲望,只会按照上级的指令工作,没有自己的生活,人生完全没有意义。”
“没有被洗脑,我很清醒,我们墨鳞族所有人都是如此。”
苏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你们是无性别生物,没有男女之欲,其他的需求也都不高。”
继续随意地闲聊一阵后,苏信突然话音一转:
“作为一个俘虏,这段时间你的待遇算是很不错了,你觉得呢?”
“是的,多谢苏总。”
阿尔多学着其他人的叫法,恭敬地说道。
“那好,既然你享受也享受了,接下来该配合我进一步的实验了,我要解剖你的身体,深入研究墨鳞族人的体质,还有你体内的元力流转路线,没问题吧?”
阿尔多脸色顿时僵住了。
作为高等物种,他确实没有蓝星人类的低级欲望,但生命,是所有生命体最本能的追求。
他也怕死。
之前苏信也解剖过他的身体,可那时只是解剖了下丹田所在的部位,主要是研究元核,倒是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可现在,听苏信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准备解剖他的整个身体。
虽然他是一阶生命体,但被全身解剖的话,也很难活下来。
“苏总,你不是承诺过,只要我乖乖配合,就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阿尔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苏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你乖乖配合了吗?”
“我……我……”
“你之前浪费了一次机会,说谎骗我,我还留了你一条命,这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苏信淡淡地看着对方,漠然道:“但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有最危险的实验,都只能由你来配合,你惟一活下去的机会,就是祈祷自己生命力足够顽强,祈祷我的实验不要出什么差错。”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去死。”
阿尔多暗暗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要不出手挟持苏信?
不可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墨鳞族战士,平时只能仗着飞船上的武器作战,本身战斗能力很低,绝不可能是苏信的对手。
毕竟苏信有强大的生物战甲。
更何况这里是苏信的地盘,就算挟持成功,他也不可能逃脱。
算了,听天由命吧。
阿尔多心中一叹,说道:
“我一定乖乖配合!”
“好,准备上手术台吧。”
苏信点点头,起身走出会谈室,准备换防护服和杀菌消毒。
阿尔多则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不算太宽敞的手术室里,乖乖躺到手术台上被固定起来,并被注射大量麻醉剂,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