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雕就的雕像里趟在左手心,祝童思量片刻,凝神默想自己学会的几个术字。
灵字,没用,朝阳射在冰雕上,晶莹的水色渐浓,它在缓缓融化。
气!祝童右手捻动金针,在冰雕上画出个“气”字。
左手心微微发麻,气息上涌,冰雕漂浮起来。
“嘿嘿。”祝童轻笑两声,尽力维持这个状态。
“果然高明。”石晨放慢脚步,上下查看几次,脸上的表情惊佩有加。
“好厉害,这次晨姐遇到对手了。”
柳晨的两个同伴也在一旁起哄,她们都不过十五六年纪,比柳晨小两、三岁,刚出赵河时嘴角还发乌,走一会儿已成娇嫩的艳红。
石佛寺到了,街面上已经有早起的人;石晨劈手拿过冰雕塞进口袋,带着祝童转过几条街,停到一所小楼前。
这条街上都是这样的小楼,三层,门前都堆着或多或少的石料;看得出,都是些雕玉的作坊。祝童跟着石晨,已经走过三条类似的街道。的士司机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家家琢玉,户户玩石。
走进小楼,前面是店面,里面有柜台摆放些手镯之类的玉器,墙角供奉财神关公神像,与一般的玉饰店没什么分别。
石晨把祝童带到内院,跑上二楼喊道:“大叔,有客人了。是个俏相公呢。”
祝童打量一番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房间里摆放的几件玉器,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明的;那材质,看去也不是什么好玉。
“看茶。把我那云雾山毛峰泡两杯,快些送来。”
楼上响起踢踏声,顺楼梯走下来个消瘦的老人;穿着单衣,上唇蓄两片胡须,清癯的脸上刻满风霜,两眼炯炯有神,看去很精神。
“你是祝童?”
“正是。”
“老骗子是你师父。”
“是。”
老人问两句话,安坐在祝童身边的沙发上。
“到这里,有什么事啊?”
石晨送上两杯热茶,上楼前对祝童眨眨眼。
“晚辈有事,请玉夫人帮忙。”
祝童拿出老骗子的给的牵牛玉扇坠,递过去。
老人接过去,翻来覆去查看着,脸上显出与老骗子一般怪异的表情;又端起茶杯虚让祝童一下,喝一口。
“不巧,她不在啊,出远门了,你要见她请过年后再来。”
“前辈别骗人。”祝童站起,躬身施礼:“祝门弟子祝童,见过玉夫人前辈。”
老人连连摆手:“这个可使不得,不能乱了规矩,你如今是祝门掌门,我个糟老头子怎么能受此大礼?使不得。”却没站起。
一进门祝童就在寻找神石轩的痕迹,无奈没找到任何一样东西;看到老人后他就更疑惑了?直到石晨眨眼,他才恍然:老骗子也没说实话,所谓的玉夫人不过是个代号而已,神石轩的掌门不论男女,都应该叫做玉夫人。
“神石轩以玉为神,敬玉为君子,您当然就是伺候玉神的玉夫人了。前辈说的可对?” 不过,这个判断对不对,他可没十成把握。
“哈哈,老骗子的眼光如果又你这样高明,就不会输我一个公道了。请坐,坐。”玉夫人笑着拉祝童坐下,端详他片刻:“不错,眼光不错,你是块好材料,值得雕琢。”
祝童被玉夫人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听他话心里更不自在:“前辈……?”心里却感到刚才自己的判断有问题,玉夫人太高兴了。
“叫我玉夫人。”
“是,玉夫人。”
对一个老头子叫夫人,祝童很不习惯的,还是寓意高洁的玉夫人。
“你师父怎么没来?”
“师父已经不是祝门掌门了……。”
祝童把事情说一遍,这是老骗子交代的,让祝童把他说得越倒霉越好。
玉夫人果然越听越高兴:“哈哈,你把老骗子逐出祝门了?做的好,做的好,他也有今天?哈哈,祝童啊,就凭你有这个见识,有这个勇气,你的忙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帮的。”
祝童有哭笑不得的感觉,刚才玉夫人还说老骗子输他一个公道,听这话,吃亏的一定是玉夫人啊。
“丫头们,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快摆上来;我和祝兄弟喝几倍。”
楼上应一声,石晨带头,三个少女端着碟碗走下来,才一会儿功夫,几样小菜就准备好了。
神石轩什么规矩?大清早请人喝酒,也不问客人累不累,需要休息不需要。还有,叫自己祝兄弟,玉夫人这辈分是如何论的?
“喝酒。”玉夫人拿出两只白玉杯,玉杯入手,杯体温润,喝下酒,自有一分玉气芳香。
祝童这才见识到神石轩的厉害。
他在上海古玩店里见过类似的玉杯,玉质、玉功差不多的,开价就是几十万。
蝶神嗜酒,祝童如今的酒量,一般人是喝不过他的,从第一杯酒下肚,就有些不由自主,蝶神兴奋起来,一斤高度酒喝下去,酒气上涌多被蝶神练化吸收,祝童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不行了,老了,喝不得酒了。再喝就要耽搁事了。”
玉夫人住杯,半小时光景,两人已经把一坛私酿烈酒喝光了。
“祝童,来这我神石轩,倒底有什么事?”
“请前辈施展神术琢玉,我需要这个……。”祝童掏出纸,边写画边讲解,说出自己的要求:“价钱不是问题。”
玉夫人听完,忽然变了颜色,似乎受到很大的侮辱般推杯而起:“你让我做假玉?不成,神石轩不是你们祝门,从来就不骗人的,更不会为你做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