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阁实际上是由豪华的总统套房改建的,镶嵌大理石的走廊很安静,这里不像楼下的赌场那样乌烟瘴气。走廊的尽头配有小酒吧,如果是白天,从舷窗里还可以看到蔚蓝的海景。
礼貌的侍者推开蓝白色的双扇门,真正的水一阁才算到了。
正厅里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墙高的古董柜,里面摆放着精美的中国古瓷,古董柜正中间是座关公神像。水晶台灯和欧式古典油画,把气氛调和的温和而雅致,如果不是房间正中的那座宽大的赌台,谁会相信这是在一艘赌船上呢?
十时正,六位赌客准时落座;主持赌局的是个白发欧洲人,杰瑞斯。
他是未来公爵号豪华赌局的招牌之一,从未有过出错的记录,任何出千偷牌之类的手法,也不好瞒过杰瑞斯那双锐利的眼睛。当然,出场费也是最贵的,杰瑞斯主持一场赌局,开价是十万元。
正厅的另一面是巨大的玻璃墙,赌客们带来的随从朋友都被礼貌的请到玻璃墙后的休息室;他们可以看赌局,也可以看别的;休息室一角有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随时会有琴师和乐师为他们演奏。
如今,柳伊兰就坐在钢琴边,端杯咖啡听英俊的琴师弹琴。珊珊走过去,坐在柳伊兰身边,她还不太老练;赵永兵也看到了珊珊,皱着眉头低声对江小鱼说声什么。
杰瑞斯敲响小金锣,赌局准备开始,客人们各自入座。大家才知道,这场赌局有七位参与者。
祝童的左手是独臂船长,右手是与柳伊兰一同来的绅士,落座时,绅士对祝童微微一笑。小骗子对他还有印象,月前正是他出现在锦江饭店大厅,提醒自己小心。
绅士那边是位中年人,衣着与他相貌一样没有特别之处;他微闭双眼,也在审视赌局中的每一个人。
赵永兵坐在祝童斜对面,他的同伴,长发瘦削的江小鱼坐在独臂船长身边;他们中间坐着这个赌局中唯一的女子,她是个很难一下子说出准确感觉的女人,年轻妩媚,美丽、冷傲,有点清高,浑身上下透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但两条洁白的玉臂散出青春的活力,诱惑着男人去臆测被遮盖的美丽玉体。祝童能看出,她没有易容。
她穿一套黑色晚礼服,黑发卷盘在脑后,坐边拉一缕头发垂下,染为银灰色。晚礼服开口适中,突出着主人**完美的弧线。线条简约却不乏诱惑,看得出来自名家之手;好像只要轻轻的将肩部的银结拉开,那双**就会呈现在众人面前。
祝童正猜测着两个陌生男女的身份,脚尖被轻轻触动。祝童知道是绅士在提醒他什么,漫不经心的转头看一眼,桌子下,绅士的手打出暗语:
“她叫谢晶,来自台湾,银枪的代表;另一个是五品清洋的江小鱼。只有我的隔壁,看不出什么来历。”
简单的暗语,速度也块,只一两秒功夫;祝童再次抬起头时,看到谢晶稍大且薄的嘴唇边挂的丝冷笑。而中年人此刻也正好把注意力关注到祝童身上。
“尊敬的小姐、先生们,十点整,我们可以开始吗?” 杰瑞斯以夹杂着异域味道的国语询问。
七个人互相打量一圈后,都点头认可;杰瑞斯带上双洁白的纯手套,七位侍者端着托盘走进来。
七位赌客面前各自摆上价值二百万的筹码,杰瑞斯身边的侍者被托盘放下,里面是四十副未拆封的扑克。
“今天的赌局分四节,玩法是梭哈,按顺时针方向顺序切牌。每九局休息一刻钟,各位可以到休息室去喝杯酒,也可以到甲板上轻松一下。每人赌资二百万,最小赌注一万,输完征求大家同意后可以加注;不加筹码的离席。”
杰瑞斯撕开一副扑克,摊开抽出两张王牌,让各位赌客过目后才熟练的洗牌。
这样的赌局中,赌客们认识就认识,不认识主人也不介绍;想交谈也可,不想说话闷赌也行,唯一的要求即是不许出千。
第一局牌发出,祝童表面上是看自己的底牌;注意力全在牌桌上的几双手。
独臂船长的手势他已经很熟悉了,祝门的功夫小巧居多,祝童对赌术的研究只集中在小节处,特别是对手势的研究。这不是老骗子刻意传授的,是他自己从老骗子和独臂船长身上自己悟出来的。
高明的赌客拿到任何牌都能做到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唯一不好控制的就是手。
接牌需要用手,看牌翻拍也离不开手;手势轻微的变化,也许是最难控制的,在翻牌的一瞬间,情绪的波动首先反应在手上;眼睛与面部表情的变化一般会迟后零点一秒,那是大脑过滤后的结果。
这样的判断说来简单,其实这需要超强的记忆力和归纳、判断能力;祝童输给独臂船长的那一局,就是因为对手只有一只手;那一局人太少,两个人只赌了九把,祝童的钱就输光了。
第一节九副牌赌完,祝童小输二十万,最大的赢家是独臂船长;他身边的筹码有四百万,最大的输家却是祝童身边的那位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