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今早凌天成到马厩去喂马,马儿一个劲的乱踢蹄子,就是不肯吃草料。凌天成的黄马乃通灵之物,日行千里,素来喜动不喜静。在马厩里待得久了,想来是闷得慌,凌天成摇头失笑,遂解开了马的缰绳,往城西郊外去遛马,打市集过时,发现街上比前几日要热闹些,临街的铺面也比之前开得多些。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话语或多或少都会谈论起时下的光景。
“这肉怎么卖?”
“八个钱一两,你瞧好,这肉鲜红鲜红的,好东西啊!”
“怎么还这么贵,以往都是五个钱一两,任老爷子回来了,你再赚黑心钱这生意可做不长的。”
“大婶,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仓蛇帮和林虎社闹的凶哩,咱们去肉肆定来的货比以往的价钱要高出不少,虽说眼下任老爷子回来了,可咱们的肉货订了半个月呢!契尾有官府的签押,价钱定好了,白字黑字写的清楚,这肉自然也卖的贵些。”
“唉!造孽的仓蛇帮啊!吃饱了撑得要和雷老爷抢地盘,以前林虎社罩着广临府的肉肆和草药行时,也没出过什么乱子,来来来!不说哩,这肉给我拿六两。”
“好嘞!拿好了,看见林虎社和仓蛇帮的告示了吗?任老爷子约了两派的人明日在仙鹤酒楼商洽哩,您放宽心,这货价指定还得往下降哩!”
回忆起刚刚听闻的这番话,凌天成心道:“任老爷子是云南武林的巨擘,任家又经略云南多年,黑白两道都卖他面子,想来帮派火并的事该有个了解了,前段时间的混乱光景终该到头了。”想到前几日自己打抱不平,将几个哄抢商铺东西的地痞狠狠教训一番的场景,他心念微动,虑道:“谁都知道任家在云南的势力,既然还敢来抢盘子,后台必定硬的紧。说不定连任家都应付不了,会是谁呢?是‘黑鹰台’?还是另有帮派?”想到这,凌天成不由皱了皱眉,眼光无意瞥了瞥身旁撒欢的黄马,陷入了沉思当中。
“喂!”喊叫声将凌天成拉回了现实之中。凌天成循声望去,入眼便见一名弯刀丑汉,那丑汉一双怪眼在凌天成身上打着转,最后目光停在了凌天成身上挂着的长弓上,丑汉径自问道:“几天前,你是否替个瞎眼秀才出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丑汉没有多余的话语,道了声‘找死’,已亮出了弯刀朝凌天成攻去。凌天成功力不弱,臂力更是过人,武林中二三流的角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没想到弯刀丑汉的功夫远在他之上。几十个回合下来,凌天成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丑汉的手上讨不了好,他心想:“这丑汉如此了得,听他言语,必定和‘黑鹰台’有些关系。自己先退回客栈,合众人之力必可擒他,届时盘问些黑鹰台的消息,也不枉此一遭了。”想到这,凌天成打马回城,弯刀丑汉脚力强横,并没被黄马落下,但凌天成仗着了得的骑术,黄马又是通灵之物,所以每每都在那丑汉的刀下化险为夷,堪堪地和那丑汉僵持了下来,路人只见一个骑士骑术了得,时不时的回身射箭,在离他丈余远的地方,一个持弯刀的汉子,脚下也是风驰电掣般的追赶,但似乎是对那骑士的弓箭十分忌惮,不敢过分相迫,所以才被凌天成退回了仙鹤酒楼。
至于周铁和南怀远二人,中午被杨府尹请到府上去作客,一来尽尽地主之谊。二来是问问吸血案有无眉目。周铁精于世故,三言两语间便让杨府尹放宽了心,表明自己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主宾之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便起身告辞,待二人走出知府大门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二人一路慢行,忽见远处的一间瓦房上,一个强壮的黑影疾奔而来,手中似乎还裹挟着什么东西,那人影东奔西窜,似乎在查探什么,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周、南二人身前,二人这才看清,那人手中所挟的竟是一个人,二人心下骇然,这人挟着一个人,尚且奔跑如飞,不止轻功高强,内功更是上佳。被裹挟的人是个捕快打扮,脸部高高肿起,看不清相貌,那黑衣壮汉指了指南、周二人,问了句:“你说的人可是他们?”他手中那人无力的点了点头,黑衣人叫声‘好’,手上用劲,就听见‘咔嚓’一声,手中那人哼也没哼,身体就已经垂了下去。
南怀远见此情形,怒从心起,喝道:“好贼子,竟敢草菅人命!”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发足抢上,双掌连环拍出,一股灼热的气流登时直迫过去。南怀远已动了真怒,一交上手,便使出了杀招。黑衣人后撤几步,将手中尸体朝南怀远扔了过来,顺势从背后取下了镔铁棍,身形再度前移。南怀远将尸体拨开,一双肉掌迎上了镔铁棍。黑衣人一边过招,一边问到:“前几日,你们是不是在翠竹亭伤了个人?”南怀远向前错步,手臂一曲,向他小腹拍了一掌,凛然道:“不错。那人鸡鸣狗盗,暗箭伤人,尽做下作之事,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