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庚闻听儿子有大气运,心中暗喜;但那道士欲收儿子当徒弟,他却是千般不愿。儿子学的是儒家圣言,求的是圣人之道,将来是要科举题名,建功立业的,又岂能坠入道门?正欲开口拒绝,却听自己的儿子操着一口童音,向那道士问道:“你打算教我炼丹长生吗?”
听到儿子的话,李应庚怔了怔,不禁有些恼怒:这孩子,不思圣人之言,竟然只想着什么炼丹长生,却不正是走了歪路邪道?只是平日自己督促的也紧,不曾见他读什么道家典籍,他又如何知道炼丹长生之术呢?忽又想起儿子神童之称,莫非这孩子真是文曲星转世,异于常人?
其实,李之郎心中明白自己并非什么文曲星转世。在他前世的印象中,道士除了坑蒙拐骗,也就是整天沉迷于研究一下丹药,追求一下长生什么的,虽然毫无长生之效,但好歹也为推动中国古代化学的发展,做出了一些贡献。一念及此,他才随口问了一句,哪想到听在别人耳中,却又引得无数的联想。
“哈哈哈。”那道士大笑几声,道:“生老病死,自有天命,世间又哪里有什么长生之术!不过,贫道倒是有些养生的法门,可以让人多活几年,这些自然也是要传授于你的,只是贫道意不在此。”又向李应庚说道:“居士不必担心,贵公子平日里还是以儒学为主,贫道只在闲暇时传他些强身健体之术和行军布阵之道罢了,将来他终究是要参加科举的。”
李应庚闻言,自是放心不少。听那道士言语,并非执迷于炼丹长生之人,心中不由得又信了几分。看到儿子惊喜异常,跃跃欲试的神情,他心中暗思,强身健体之术亦利于养生长寿,自是好事;而今边患未平,我朝又多以文臣统军,将来儿子入朝为官,万一被派去领军,也需懂些行军布阵之道;细细想来,倒也都是些好事;再者,只是闲暇时学一下,不会影响平日攻读,不由得有些意动。
老的兀自犹豫不决,那边小的却是迫不及待了。且不说养生长寿,只说那行军布阵之道,就已经对李之郎产生了莫大的吸引。
前世多少男子,谁没有一个跃马扬鞭,纵横沙场的将军梦?
虽说他立志考取功名,可若是整日里埋首公文,他却是万万不肯的。就算将来当官了,但有机会,他也是要请命领军的。
原本,前世没有多看兵书,他一直倍感遗憾;这几年,他一直想寻些兵书阵策,打算自学成才,但无奈受年龄限制,他只能在父母的安排一心攻读圣贤之书。在他想来,反正时间还多的是,倒也不是那么急着去学兵书。否则,表现的太过了,那就不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被人当做天才固然好,若是被人当做妖孽,那可是寸步难行了。
只是此刻有人跑过来对他说,我愿意教你行军布阵之道,不免令他激动万分。
“孩子尚且年幼,如何能学什么行军布阵?此事将来再说无妨。”李应庚虽然意动,也发现儿子貌似兴趣极大,但眼前这个道士来历不明,他却不肯轻易应承。
那道士似乎有读心之术,含笑道:“居士回去后可仔细思量,若是同意,可到城内弘一观寻清净道人即可。”
弘一观是武定城内唯一的道观,而清净真人乃是观中住持,平日多行善事,治病救人,扶助贫困,在武定民间也有“老神仙”的美名。
但这道士似乎对清净真人并无尊敬之色,言语中也只称其为道人,二人莫非乃是熟识?
“仙师与清净真人相识?”李应庚疑惑道。
那道士颔首道:“三十年前,清净道人曾来我处学道,是我的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