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五短身材,相貌并不出色,白发随意地在头顶上绾了个髻,用一根乌木簪子插着。没有穿长衣,像市井之人一般穿着一身短装,踏着圆头木屐,背着个乌木小匣子。
林简见了先有三分不信,这样的人就是薛神医?
林乐霜站在母亲床边,趁着云妈妈和丁妈妈挡着,用块湿帕子,将母亲唇上涂抹的口脂和紫粉抹去。
大家世族出来的人都知道,慢性中毒者唇色发紫,所以王丰一见王氏的唇色,便没有推辞,立刻将薛神医招了来。
实际上王氏中的是一种奇毒,身体会慢慢虚弱,但从表征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这也是太医们说不出什么病因,也治不好的原因。
林乐霜知道王丰果然被三哥林山请了来,便匆匆勒令云妈妈给母亲化了妆。眼下这妆容得干净处理,神医一见便知道真假。
薛神医按了按王氏的脉,又翻开眼皮瞧了瞧,不悦地说:“这是中毒,又不是生病,把我匆匆唤来做什么?”
此言一出,林简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怒喝道:“你这老头,乱说什么,这是大将军府,有谁敢给将军夫人下毒。”
“不信就算了,老夫走便是。”,薛神医起身便要走。
有点本事的人,脾气都较大,越有本事的人,脾气就越大。林乐霜知道这个道理,前世元旭身边拉拢了不少能人,便是知道能人们这些脾气。
“您就是传说中的薛神医?我不信?你有这能耐把我母亲治好吗?太医们都找不出法子来。”,林乐霜怀疑地问。
“你这小娘子,不是我说大话,这点小毒能难得住我吗?”,薛神医嗤笑了一声。
林山也在一旁敲边鼓:“舅舅说你医技神奇,你敢不敢验证一把?”
“我若是治了,岂不是中了你们的激将之计?”,老头并不傻。
“这可难了,谁知道你是不会治,不敢治,还是不愿意治呢?”,林山又继续激将。
这有何难呢,老头赌气坐下,从木箱中掏出一根银针,对着王氏的人中和承浆两穴扎了两下。银针拔出,黑色的血珠便浮现了出来,瞬间便凝固了。
老头用针尖挑起那黑色的血珠,叫大家看,慢慢的,那针尖也变黑了。
这下不用再说什么,谁都知道王氏确实是中了毒了。林简有些慌乱,不用说,他也想到了,一定和小娇有关。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女儿,女儿留下小娇为的是什么?是要解药这么简单?还是怎么?
林乐霜淡淡地说:“薛神医验证出来了我母亲的确是中毒,但是有没有这个本事治好呢?要知道确定病人的病情比治好病人的病容易的多。”
薛神医从鼻腔里发出嗤笑声,说:“小娘子,让我治疗也可以,必须得让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向我道歉,否则……”
众人的眼神都投向了林简。
林简的脸涨的发红,王丰笑着劝道:“林大将军,薛神医的脾气就是这般,一般人招架不住,但医术也很是了得。即使是皇帝请他治病,也得客客气气。”
听了这话,林简连忙上前施了一礼:“老神医,对不起,林简方才出言不逊,冒犯您了,请您不要计较,为拙荆治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