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盛紘扬起巴掌,就要向盛长柏脸上扇去,可等看到自家儿子的眼神,盛紘的手刚举起来,没敢扇下去。从盛长柏的眼神中,盛紘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他这一巴掌下去,恐怕今后和自己这个最有前途,最听话的儿子就再也没有父子之情了。
但盛紘没想到的是,哪怕他不扇这巴掌,在盛长柏心里,以后对待他这个父亲,也只会留下表面上的尊敬,心里恐怕亲近不起来了,正如同他之前和老太太的关系一般。“贤婿,柏哥儿是您的亲儿子,哪怕说话有些不中听,你也不能打他啊,柏哥儿糊涂,难道你也糊涂吗。”
王老太太这时候反而做起好人来,好像让盛家父子不睦的是旁人一般,说完,又瞪了一眼在旁边装聋作哑的王家舅舅。
“有你这么做大舅子和舅舅的吗,外甥和妹夫都闹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说几句。”
王家舅母倒也说不上是什么秉持公心之人,当年看不起王大娘子的也有她一份。但是这么些年,康大娘子不知道惹了多少事情,回回都是王老太太利用王家的关系给摆平,不知道搭上了多少人情。
再加上康姨母此人,做事跋扈,已经嫁出去的闺女了,屡屡插手娘家之事,不知道挑唆了多次次,让王家舅母在王老太太跟前立规矩,又不知道占了王家多少便宜,连王家舅母的陪嫁,也不知道被巧取豪夺了多少。
这一次康大娘子犯下这样的过错,这可不是之前签了死契的下人,又或者是小门小户的良妾,盛家可还有爵位呢,王家舅母早就想拜托这个趴在娘家身上吸血的吸血鬼,在背后不知道给王家舅哥灌了多少米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哪怕王家舅哥是个疼爱妹妹的,这时候想到自家大娘子的话,也有些犹豫不决,再加上自家外甥态度坚决,王家舅舅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人,从老太太醒来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好像一个局外人。
被王老太太这么一呵斥,王家舅哥是个愚孝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说道。
“外甥心疼自家祖母,这是应该的,但也不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说到底,这都是你姨母惹出来的事情。”
王家舅哥话说一办,王老太太怒不可遏的骂道。
“什么你妹妹惹出来的,是下人们自作主张。”
王家舅哥被母亲一骂,缩了缩脑袋,连忙找补着说道。
“对对对,是祁家那个老二惹出来的,舅舅说句公道话,要说你姨母完全没有责任,那也不可能,在怎么说,祁家的那几个也是康家的下人,作为他们的主母,你姨母有驭下不严之罪。不过呢,关内狱确实有点严重了,只要外甥肯让步,舅舅可以劝你祖母,在退一步,罚你姨母二十大板,你要是怕王家或者康家弄虚作假,这板子就由盛家的人来执行。”
都说虎父犬子,王家舅哥虽然平庸,但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之人,到底是在外边干事的,又是官员,不像王老太太那样拎不清,自然知道,如果康姨母一点惩罚都没有,盛长柏这一关是过不去的。
王老太太还想说啥,一看自家儿子给自己的眼神,母子连心,马上明白王家舅哥的意思,拉偏架也有个度,别看她满口说什么康姨母不知情,是下人自作主张,但实情是什么样,王老太太心知肚明。
哪怕就是在偏袒康大娘子,王老太太也觉得自家女儿真是胆大包天,不给她一点教训,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王老太太这么多年能维持王家声名不坠,自然不是什么糊涂老太太,只不过爱女心切,有些事情不愿意多想而已。
像这一次,能给亲妹妹婆母下毒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如果在一点教训都没有,轻轻放了过去,以后胆子会越来越大。
“罢了,你舅舅都这么说了,柏哥儿,这下你总满意了,你姨母从小养尊处优,我和你外祖父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曾碰过,而是板子下去,恐怕连半条命都没有了,这样的惩罚,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官场就是个大染缸,哪怕王家舅哥这样的老实人,也学会了和稀泥这一招,如果盛长柏是盛紘那种性格,还真的会顺势答应下来,但他不是,自然不会满足于这样。
“舅舅说的这是什么话,打二十板子,就能抵消下毒这种恶毒的事情,未免太轻松了。如果不严惩,下一次,恐怕就是雇凶暗杀了,我说过了,先打板子,在关内狱,等到什么时候姨母的罪孽赎满,以王家的实力,不是捞不出姨母。”
看到盛长柏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王老太太气的直跳脚,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一边骂盛长柏不念旧情,一边气势汹汹的说道。
“柏哥儿如此不念旧情,既然如此,女不教母之过,就让我这个老太太,替你姨母去关内狱,挨板子,横竖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就让你们盛家的人,打死我这个老太太算了,日后你也别说你是王家的外孙,就只当你和你母亲和王家没有任何关系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