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善战,但是在野战中和西夏,甚至于吐蕃人不占据优势,短时间之内也无法扭转这样的结局,毕竟游牧民族骑射的本领是从小练习的,在野外,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掉,尤其是在平地上,人家光靠游骑兵袭扰,就能把大宋将官们气死,大宋少马的缺点被无限放大。哪怕是遭遇战,骑兵对步兵的优势也是很明显,虽然西军有重步兵作为应对,但这种兵种,太依赖士兵的身体素质,而且重步兵的机动性更低,没有办法兼顾整个战局。
西军以往的胜仗,多是依赖带兵之人的智谋,偷袭,埋伏,袭扰,还有诱敌深入,借住地理优势,没有一场是正面遭遇决战胜出的,就算占据人数优势,但敌人要跑,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侯爷,准备好了,包节度那边来报,他们已经按照约定的时间,推进到距离吐蕃大营一里之外,只等侯爷发出信号,便一同杀入。”
盛长槐点了点头,行不行的,就看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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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少主人,他是不是傻,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二首领难堪,这下可好,他倒是没什么,咱们就跟着倒霉了,别人都去休息了,咱们还得苦哈哈的守夜。”
吐蕃营中,一个大汉正嘟嘟囔囔的给同伴抱怨,他们虽然是野利粘麾下,但并非是野利粘的亲信,而是野利雄,野梨部头人的人,这次出兵,他们归野利粘统属。
野利粘哪里能想到,他刚才故意怼了自家二叔,想要打击他的威信,但是底层的士兵并不认账,在他们看来,白天那种仗,换谁都不行,而且,白天攻打县城的主意,并非是野利武一个人的主意,而是十三部贵族一致的决定,怪不到野利武的身上。
至于晚上设计埋伏,想要给宋军来个关门打狗,虽然宋军没有如同想象中前来袭营,但是在底层士兵眼里,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赌运气,赌赢了大赚,赌输了也没啥,反倒是让底层士兵觉得野利武特别谨慎,而且,他晚上的安排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帮没见识的吐蕃兵,可没见过其他头人做过这样详细的安排。
吐蕃人虽然大部分都是不识字没见识的,但不代表他们不佩服有知识的,最起码在他们眼里,野利武和传闻中的吐蕃智者差不多,至少能想到这块,尤其是野利武本来就是野梨部第一勇士,如果在有智慧,对部族有什么好处他们自然明白。
现在的吐蕃人,可还是对几年前唃厮啰在的时候记忆犹新,哪怕是现在吐蕃诸部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势力,但底层吐蕃人还是希望他们自己的部族中,能出现一个文武双全的智者,带着他们重现吐蕃人荣光,当初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日子,一对比就知道了。
“别说了,小心被少族长的亲信听到,倒是告咱们一状,搞不好被少族长那个暴脾气打死了。”
大汉的同伴是个胆小的,瞧着不远处靠着矮坡睡觉的士兵,提醒了一下大汉,都是被野利武公报私仇派来巡夜的,野利粘的亲信敢睡觉,他们几个却不敢,他们也深感羡慕。
“哎。。。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火光,是有人去那边巡视了吗。”
大汉正准备取笑同伴胆小,突然瞧见远处火光闪烁了一下,突然又暗淡了下去,连忙拉着同伴问道。他那个同伴顺着大汉指的方向瞧了瞧,没发现什么,但没等他说话,陆续又亮起了火光,突然间头皮发麻。
“不会被二首领说中了吧,宋军真的要夜袭。”
大汉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前半夜他们有所准备,但是在众多头人和野利粘的坚持下,野利武不得不撤了安排,让士兵们去休息了,这会子应该是睡的正香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宋兵夜袭,后果可想而知。
不等他继续反应,便听到嗖嗖嗖的声音,半空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七八道,然后便是重物跌落在地上。
“轰。。轰隆。。。”
夜深人静,吐蕃营中虽然有个别守夜的在小声聊天,但基本上还是很安静的,突然间如同响雷一般的声音在营帐炸响,几乎是在同时,大部分的吐蕃人被这七八声炸响给惊醒了。
紧接着,连续不断的炸响此起彼伏,相比于吐蕃人被惊醒之后稍微有点懵,马匹比人反应更快。
“马惊了。”
白天损失了四千人,但整个联军还有接近两万人,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大部族,行军打仗除了各部头人和贵族有毡房住,再加上两千多亲信兵有便携带的小帐篷,其余人大多是带了厚羊皮,靠在自己带来的马匹肚子上睡觉,哪怕是白天见识过这种声音,但离的比较远,声音还没这么大,现在大半夜的突然炸响,机会大部分马匹都被惊吓到了。
“响雷啦。。。”
马匹受惊之后,倒霉的便是靠着他们的主人,骏马一般是站着休息的,但是若是马群,也会躺下了,而同一个部落相熟的,会让一半的马匹躺下了,他们好靠着睡觉,大半还是站着的,受惊的马匹,无论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四散奔跑,哪怕是有一些被拴起来的,也都奋力挣脱栓着他们的缰绳。
两万多吐蕃人,几乎都是带着马过来的,一小部分马受惊,会带动所有的马匹同时四散奔跑,哪怕是擅长牧民的吐蕃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安抚下来马匹,而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开始被踩踏伤亡的吐蕃人至少得有一两千人。
而让吐蕃人更为吐血的是,马匹会受惊,人也会,刚刚进入深度睡眠的人,突然被惊醒,然后一睁眼便是受惊的马匹,惊慌的人群,再加上受伤同伴的叫声,盛长槐的第六感没错,这不就是惊喜吗,炸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