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顾廷烨惶恐,哪敢让官家真的给自己赔个不是,官家这一声道歉,也不能说一点怨言也没有了,但至少在现在,顾廷烨对官家感激涕零,官家虽然是对他说的, 实际上是说给赵宗全的,将他是自己埋伏在赵宗全身边暗子的嫌疑推的干干净净。
官家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撒谎,谁都能看出来,官家的状态不太好,活不了多久了,这会子哪会还有什么帝王心思,只会帮助新君稳定朝纲。
“你文章里面的词句,到现在,朕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说你要效仿范文正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的辅佐赵宗全一家,保家卫国,振兴朝纲。”
顾廷烨听完官家的话,从今往后,对官家只有感激,官家借着跟他聊天的时机,将立嗣赵宗全的相当于再次确认,看赵宗全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能对顾廷烨没有好感, 别说是一路护持他的顾廷烨,就算是个陌生人,恐怕这时候也被赵宗全记在心里。
顾廷烨投桃报李, 对官家感恩载德,用信誓旦旦的口气大声立誓。
“臣定当粉身碎骨,守卫陛下之疆土,振兴陛下之朝纲。”
仁宗皇帝一听顾廷烨这话,心道坏了,顾廷烨这个实诚的,这时候给自己效什么忠,自己能活多久,仁宗皇帝心里哪能不知道,现在要这个忠心已经没啥用处了,该效忠的应该是新君才是。
顾廷烨并非是那种看不清现实的人,在怎么说,仁宗皇帝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可是心中万般思绪,感情到这里了,一冲动,就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仁宗皇帝毕竟是个做了几十年天子的人,知道现在赵宗全或许没反应过来,将来说不定会因为顾廷烨这句话对他有所芥蒂, 想了想,还是自己提醒下赵宗全吧。
“二郎是个好孩子,你能有今日,全仗着他相互,从今以后你要善待于他,我朝历来重文轻武,但是谁也不能慢待顾家。”
这也是为他当初坏了顾廷烨从文的科举之路做的最后一点补救,若是仁宗皇帝过些天去世,这便是他在临死前不多的遗言,满朝文武都不敢轻视这句话。
说完,仁宗皇帝有些用力多度,咳嗽了几声,忽然想到一件事,今日他和皇后有惊无险,最大的功臣便是那个知恩图报的小宫女,从头到尾都没听见赵宗全提起,于是便问了一声。
“那个小宫女如何,可曾受伤。”
赵宗全和顾廷烨面面相觑,什么小宫女,盛长槐报信以来,毕竟是个外人,从去西郊大营,一直到勤王救驾成功,都没机会和赵宗全说话,更何况,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他们几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皇后便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陛下问的是那个送出血诏的小宫女,她怎么样,是否安全。”
顾廷烨这才反应过来,看了赵宗全一眼,见他没言语,有心给盛长槐请功。
“陛下,宫女之事,我等皆不知情,不过送来血诏的,正是积英巷盛家之后,户部盛紘盛大人的侄子,无端先生唯一的亲传弟子盛长槐,他人正在殿外,可要宣他进来问话。”
仁宗皇帝一听,顿时想起刚才那一副平民打扮的盛长槐,想不到竟然是官宦之后,这就更难得了,在听顾廷烨说他是杨无端唯一的弟子,根据他从皇城司得到的消息,杨无端有个文武双全的弟子,马上和盛长槐对上了号,顿时对盛长槐产生的莫大的兴趣,心里也对赵宗全的小心思一览无余,盛长槐非赵宗全的亲近之人,即便是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喊他一起,这样亲疏有别的对待,哪里像个储君,罢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当初他选择赵宗全,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更多的,是听说过赵宗全之子赵策英,宗室中最有能力的后辈,赵宗全得了血诏,和仁宗皇帝欣赏赵策英有莫大的关系。
“杨无端的这个弟子,这两年可是名气大的很,有人给朕说,将来大宋文坛定然有他一席之地,朕早就想见见他了,宣他进来吧。”
盛长槐这时候正在和神策军指挥使宋朝中大人聊的火热,两人处境一样,虽然在剿灭叛军的过程中,出彩程度不亚于顾廷烨,但赵宗全进入大殿,全然没有带上二人,宋朝中可是神策军平叛的最高将领。
“老哥哥我就算了,不过是恰逢其会,换做其他指挥使也一样,孟英你就不同了,你可是救下了官家和皇后,就凭着一点,功劳当属第一,更别说还有替官家送出血诏这么大的功劳,这进殿面君奏对竟然没你份,他们几个算什么东西,一路上护着殿下,都没怎么出过手,也能进入大殿当守卫,咱们这将来的太子,心眼未免也太多了。”
宋朝中这时候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他力排众议,起兵进京,哪有赵宗全现在的风头,进殿面君多好的机会,说不定趁机能捞个爵位,可惜连见官家的机会都没有,等将来论功行赏,平叛不比国战,很少有封爵的,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就得另寻良机了,到他这个地位,在想升官,除了封爵,恐怕就是进入殿前司了,这可不是他要的,除非是皇帝亲近的能掌实权,谁愿意放下手里的权利,进殿前司当个泥塑的大官。
“宋哥哥,你别着急,你手握重兵,等新君继位,有这样的从龙之功,不会让你明升暗降的,就算升了官,也不会让你离开军队,神策军十二指挥使,不也有在殿前司有职位的吗,你是军中大将,指挥使和指挥使不一样的,到时候您这一卫,还是您的,谁也剥夺不了,不,有你这一个功劳,一个统军的职位跑不了,正三品的职位,可和侯爵是同一等了,将来若有外战,也能独自领军,只要立下战功,一个爵位少不了。”
宋朝中听完盛长槐的分析,自己想了想,确实很对。
“孟英不愧是解元,就是比老哥哥看的远,就借你吉言了,老哥哥只是为你可惜,就算这种事情不好封爵,但救驾之功怎么也得值个爵位了,这可是有先例的,若不能面圣,新君继位,你这天大的功劳就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