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五儿则回头来继续看着她的生意。倒也真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酱园的生意,就已经上了正轨。
这时候,扈春娘挑人的本事才显露了真章。原来,这扈春娘当时挑人的时候,就已经长了心眼儿,那两名青壮,都是实诚人儿,只管埋头干活儿;而年长些的,都是本地人,扬州当地的各种禁忌风俗,都是门清,又都是能说会道,都是做掌柜的料。而年纪小的那两个,外加一个小荷,都是鬼精鬼精,学起东西来学得飞快。很快,柳五儿便觉得,这一拨人,就能将酱园里里外外的经营事体,都揽下来。
于是柳五儿又摸了摸鼻子,心想,合着我又是给人弄了几个酱菜方子,让他们这几个人自己给玩得嗨了。
不过,这“三春酱园”生意好,与扈春娘事事亲力亲为也分不开。如今她的右手经过医馆的针灸,已经多少有些复原。而且这几天,扈春娘干脆吃住都在店里,对各种酱菜的质量品相,她都是一手把关,甚至还改进了两个柳五儿给的酱菜方子,做出来的什锦菜更脆嫩,口感更丰富。而且扈春娘还想了一招——她送了不少小菜到城里各处早点铺子里,免费,不收钱,只要求那早点铺子的老板能帮着打个旗号,说是这是新开的酱园的酱菜,这酱园在哪里哪里云云。早点铺子倒也是乐意的,惠而不费啊,谁不乐意自个儿的粥铺上多几道受欢迎的小菜呢?
随即,这“三春酱园”的名号,很快便响遍了城南城北,柳五儿审时度势,一边还摸着兜里的钱,心里想着,该是时候再开一家分店了。
她正捉摸着,老张已经悄没声息地打听了城北往平山堂那边去的大路上一个不错的铺位,回来将位置、价码等都与柳五儿一说,柳五儿当即拍板,心说,就是它了。
这一阵子,柳五儿的日子过得极其舒心,她几乎只需要做决策,具体的事情则完全不用她操心,老张、扈姐等人能将这些都做得漂漂亮亮的。柳五儿一舒服,便隔三差五与平氏一起,在扬州城里瞎逛,看见有中意的香粉绸缎玩意儿,就血拼一把,偶尔去酒楼里尝尝地道的本地佳肴,考察一下商业竞争环境,日子过得悠哉悠哉,极其舒服。
然而有一天,平氏却突然很紧张地对柳五儿说:“五儿,别回头,后头有个人在跟着你——”
柳五儿登时一吓。
她在京中的时候被人跟踪过,因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听平氏这么说,她觉得背后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
柳五儿赶紧叫平氏回头偷偷看看,跟踪她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平氏便道:“是个黑瘦汉子,四十几岁,三角眼,老鼠胡子,弓着背,不像什么好人。”
柳五儿一听,心想,艾玛不认识,这一定是有密探从京里一直追踪追到这里了。
她当机立断,对平氏说:“婶儿,咱们快点走,往人多的地方钻,好赶紧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