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啊,你在这菜肴之中,下得乃是慢性的毒药吧!”忠顺王爷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慢性的毒药,如果遇上催发药性的参茶,你觉得会如何?”
翠娘听忠顺王爷这么说,终于脸色再次变得惨白,软软地坐到地上,似乎再也支持不住。
少时,那小狗便发作了,如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身体痉挛着,直着脖子叫了一盏茶的功夫,吐出几口黑血,便不动了。孙管事在旁看得满头是汗,跪下请忠顺王爷责罚,道:“小的不察,险些折损了王爷贵体,请王爷责罚。”
忠顺王却不理他,只管对北静王抱歉:“我府上出了这样的事,还险些连累王弟,这是本王的过错。今日这事,若不是被这贾府的柳姑娘喝破,便要着了这贱婢的道儿。”
北静王脸色也极其不好看,擦着汗答道:“何尝不是呢?真个儿是好险!”
谁晓得翠娘听了这话,却突然有了精神,扭过头,支撑起身体,睁圆了双眼狠狠地瞪着躲在蒋玉菡身后的柳五儿。柳五儿则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她生平最恨糟践食物的人,好好的一份羊排,这么好的材料,偏偏用来下毒。在她看来,这翠娘就压根儿不配料理食物。
忠顺王那边在继续与北静王说话:“王弟放心,本王必定会彻查此时,倒是也会给王弟一个交代。”
北静王继续擦汗,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
忠顺王便回头望着翠娘,极其严肃地说:“翠娘,今日之事,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但若是你能够招出背后的主使之人,我便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翠娘冲着忠顺王艰难地一笑,道:“王爷,对不住,已经迟了……”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一道黑血,如同一条精准的直线一样滚落下来。忠顺王连忙命人打落翠娘的下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翠娘所服之毒,是事先藏在牙齿里的,毒性激烈,眼看就要没救。
忠顺王黑着脸,看着中毒濒死的翠娘,突然暴烈地喝了一声,道:“来人,拿我的片子去顺天府,将温家从上之下全部下在大狱之中,酷刑伺候,直到有人招认背后主使之人为之。”
翠娘大惊,身子一挺,往忠顺王那边就伏了过去,似乎挣扎着想要爬到忠顺王脚边求情。可是她此时已经毒发,剧烈的疼痛让她面部的肌肉扭曲,甚至身体都痉挛了起来。翠娘只摔在水榭中的地面上,痛苦地挣扎。她下巴被人打落,此时想要叫喊都发不出声音,情状极惨烈。但是,突然之间,那翠娘又直起了身子,见到柳五儿就在她旁边不远处,便眼带凶光,张开双臂,朝柳五儿这边扑了过来。
柳五儿被这瞬息之间发生的变化惊呆了,她的双眼对上翠娘的双眼,只见对方双眼里写满了疯狂与怨毒,冲着自己就扑了上来。接着,翠娘的双手便掐上了柳五儿白皙细弱的颈项。
蒋玉菡大惊失色,从旁想要将翠娘从柳五儿身上扯下来。可是翠娘临死之际,甚是疯狂,手劲奇大,柳五儿只觉得颈项之间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看困难,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