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伟鸿真是二十出头的少年人,必定不会以这种语气和熊光荣说话。但刘伟鸿的心理年龄,远比熊光荣更加成熟,两个中年男子在一起,不就是这样说话的么?
“嘿嘿,那是那如……”
在老婆面前,熊光荣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破晓更新组提供,笑眯眯的点头哈腰,那股“彪悍之气……早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张妙娥又是抿嘴一笑,说道:“刘书记,老熊是个粗人,往后啊,请你多理解。你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大学生,见多识广,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看上去,张妙娥不但长得漂亮,身材傲人,嘴巴子也很来得,头脑灵活,是个人物。这话听上去是在奉承刘伟鸿,实则是帮着熊光荣在打预防针。
咱家老熊就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往后要是和你吵架,你耳得让这点。不然就是你气量不大了。你个读书人,和大老粗计较什么啊?
看来基层的干部,也个个都不简单,明里暗里,话中有话。
刘伟鸿微笑道:“既然大家是同事,工作中有分歧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都不要紧,大家商量着办。熊区长熟悉情况,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熊区长请教呢。
张妙娥便滞了一下。
刘伟鸿这话,可也是滴水不漏。什么叫原则性的问题?这个可是见仁见智。但书记最大,书记认为某个问题是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了,别的同志可就不能再争,再争就是违反原则,刘书记决不让步。至于熟悉情况,多请教,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客气话,似乎还有些内涵。正因为我不熟悉情况,要是某项工作没搞好,那就全是你老熊的错,与我刘伟鸿无关。
嘿嘿,这位单论列表,似乎和邻家大男孩一样阳光帅气,胸无城府,实则也是深藏不露啊。
熊光荣的眼睛,就微微眯缝了一乍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不好对付!
区公所有两栋楼房,一栋是办公场所,另一栋则是宿舍楼,也是标准的筒子楼,建于六七十年代的。走进黑乎乎的楼道,刘伟鸿嘴角便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刘二哥还真是和筒子楼有缘,青峰农校到浩阳农业局,住的全是筒子楼,好不容易在林庆县委大院住了几个月套房,转眼之间,又搬进了筒子楼。
“刘书记,你看这两间房,合不合适?”
张妙娥领着刘伟鸿来到三楼的最东端,打开左侧的一间房门,笑着问道。
“呵呵,我无所谓,只要有个睡觉的地方对付一下就行了。”
刘伟鸿嘴里随口应答,走了进去,才现这个筒子楼,其实和普通的筒子楼还是有区别的。两间房连在一起,中间打通了,外间是客厅,里间是宿舍,还有一个小卫生间和一间小厨房,都是在卧室一侧隔出来的,刷了白色的石灰粉。加上在最东端,是整个楼层采光程度最好的房间,倒也显得比较亮堂。
房间里的家具,自然比较简陋,桌椅上都以红漆写着编号,一看就知道是区公所为干部们配的。床倒是不小,是那种老式的木架床,双人的,床上的被褥则是蓝底白,看上去是全新的。
无疑,这里其实是给新区长准备好的房间。县委常委会召开之前,大家都以为熊光荣会成为书记,县里新派一位区长过来。至于双人床,也很好理解。通常来说,能做到区长的,总也得三十岁以上,结婚成家的人。
谁知县委却给派了这么个娃娃书记过来。
刘伟鸿打开卫生间看了一下,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呵呵,这是后来改建的?”
张妙娥说道:“是啊,前几年改建的。以前没有卫生间和厨房,太不方便。就是这样一来,卧室就显得太小了,放不下什么家具了,刘书记将就一下。”
刘伟鸿摆了摆手,说道:“嫂子太客气了,别把我看得那么金贵。要我看,这样的条件就很不错了。准备得很齐全。”
一开始刘伟鸿叫她张姐,如今知道她是熊光荣的爱人,自然就要改口了。
张妙娥说道:“刘书记太谦虚了,你们大城市来的人,我就担心适应不了乡下的环境,太艰苦了……刘书记满意就好。”
刘伟鸿问道:“熊区长,所有同志的宿舍,都改装了卫生间和厨房吗?”
熊光荣答道:“大部分改装了,五楼是单身干部宿舍,暂时还没有改装。凡是结了婚的,都是这种土套房!”
土套房!
这个名字倒是蛮新鲜的,但也挺形象,刘伟鸿在心里笑了一下。
“刘书记,你要是觉得还差什么东西,就跟我说,我去买。”
张妙娥说道,一副对领导十足关心的样子。
“哈哈,不用了,这样就很不错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