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回战结束,回到自室后,她便浑浑噩噩的倒在床上陷入昏睡,直到现在才从循环的噩梦中苏醒。
“已经是……第二天了吗?”白野站起身来,漫长的睡眠与饥饿让她双眼一黑,一个趔趄就要倒下。身旁有一双手搂住了她,将她轻柔的扶起。
“虽然我不会对温柔的人表示喜欢,但即使只度过了短暂的时光,那也是友人的死。叹息、感慨,悲伤亦可理解。”白发青年垂首,替少女拭去脸上的泪痕,那双天然的眸子眨巴眨巴,也不反抗,只是有些害怕似的阖上眼眸,娇躯与朔月贴的更近了。
“你的泪水虽称不上美丽,却能撼动人心……是呢,虽然无法好好表达,但我的御主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一点,让我由衷的感到高兴。”
话虽如此,白野却无法从青年的脸上捕捉到任何情绪,有的仅仅是一片难言的平静。
“朔月……慎二也是伱的朋友吧?难道你对他的死就无动于衷吗?”
沉默片刻,青年移开目光:“不过是已经习惯了而已,不,说是麻木更合适一点。”
“如果因为有人掉队就一蹶不振的话,我们连自己的路都无法走完啊。”
白野明白,这是朔月的真心话,而紧接着,她又听见青年低声嘟囔:
“更何况,我也没有闲心思搭理慎二那家伙,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咳,没什么。”
“唔?”白野要素察觉,她鼓了鼓脸颊,也不说话,就是抬起头看着朔月。
盯——
在御主亲和力max的眼神攻势下,朔月很快败下阵来,无奈苦笑:“非要逼得这么紧吗?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哦。”
青年松开双臂,退后几步,认真地看向岸波白野:“你应该明白,我变成从者这件事情是不自然的现象,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但我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察觉到了朔月语气中的决意,白野瞪大了眼瞳,窗外有风吹过来,吹起青年的红衣和白发,令他有着难以描述的疏离感。
“所以……虽然很抱歉,但我将守护你到二回战为止。”
————
【你应该具备了御主的能力,白野,如果没找到合适的从者,我也会在每回决战前现身帮助你的——就算我不在,也请为了活下去而战斗吧,白野。】
“……呜哇,朔月那家伙,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渣男。”
食堂里,远坂凛搅拌着咖啡,听着白野讲完了上午发生的事情,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说要走,但也没有彻底抛弃你,明明暗地里背负着什么事情,竟然还承诺再守护你一回……这算什么?薛定谔的从者?”
“唔姆姆姆姆……”茶发少女将脸颊贴在冰凉的茶桌上,漂亮的面容无精打采的,像是只焉了的小狗。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亚洲首屈一指的游戏冠军竟然输在了你身上,嘛,赌上性命交锋,那个笨蛋还没有体验过吧,抱着玩玩的心态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就是会迎来这样的末路。如何,是很不像样的死相吧?”
虽然不愿意腹诽死者,但回想起慎二痛哭流涕的样子,白野就不由自主的点头。
说起来,或许是朔月要离开的消息过于惊人,以至于她对慎二的死亡都变得不在意起来。
“这可是战场哦,去关心败者又能如何,战场中失败者只有死亡,仅此而已。”小勺敲了敲杯檐,远坂凛语气认真,“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不明就里的你和慎二才是来错地方的异类。”
忽然的,性格和身材同样姣好的少女发起脾气来:“没有觉悟地去战斗真的很碍眼啊,要是既没有受死的觉悟也没有杀人的气概,就给我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人哆嗦去吧。”
“……”
淑女们的下午茶时间已经结束,朔月在说完那些话后就又消失了,白野孤身一人的走在走廊上,还在回忆着凛最后告诫她的话语。
【圣杯战争的唯一胜者能够实现任何愿望,所以来到这里的大家,都有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实现愿望的目的。】
【当然,也有着为其夺取生命的觉悟,以及在失败时丧失生命的觉悟。】
【要逃避现实也行,但就算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第二战也必定会到来。】
【没有觉悟也能赢的御主,已经不存在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有空帮我问问朔月同学,二回战后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从者,我的条件依然有效哦!】
白野:???
本性暴露了啊,凛!
迈开脚步,白野来到了公告板面前,等待着二回战的信息公示,可脑海里仍是在思考着。
全部都如凛所说的那样,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怀揣着强大的意志,在这些对手面前,我不可能轻飘飘的赢下来。
自己仍,不存在胜利的理由。
这样的自己,有权利去践踏他们的愿望吗?
“……唔,下一个对手是你吗。”站在她旁边的老人出声打断了白野的思考,白野扭头看去,他的发丝是没有杂质的白色,从面容到体格都给人留下苍老的印象,但是不知为何,从这位老人身上却感受不到衰老的感觉。
要形容的话,就是布满深刻年轮的大树。
与年龄相匹配的风格,无法撼动的坚韧内心,将衰老从这位老人身上赶走——
赶忙扭头看去,白野清楚的看见了公告板上所呈现的名字。
【御主:丹·布拉克莫尔】
【决战场:二之月想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