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今日吓着你们了吧?”
“夫人眼下无妨,太医交代须静养些日子,你们早些回房,莫要在这里添乱,叫夫人好好睡一觉。”
李太微目光从白氏肩头穿过,落在内室前微微晃动的珠玉帘子上,点了点头,这才应声回了房。
夜里起了风,窗前低垂的梧桐枝子刮在屋檐上,沙沙作响。
李太微下午睡了半晌,因着昭和突然病下,此时倒也失了睡意。
她侧身躺了好一会儿,将前世此时的事儿里里外外回忆了一通,还是不明白母亲怎会突然就病倒了。
自她出生后,母亲便一直在调理身子,按理说十多年下来,这身子该好的差不多了才是,怎会病的这样严重?
李太微又细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翌日一早,李太微就唤了念夏进来,叫她取了对牌入宫一趟,替她寻一个人来。
念夏闻言呆了一呆,讶异道:
“郡主何时与这位容医女相熟的?夫人身子金贵,向来是方太医问诊,旁人……可不敢轻信了去……”
李太微搅着碗里的血燕,抬眸慢声道:
“这容医女是先前长平公主与我说起过的,说她虽是医女但医术不俗,尤擅女子之病。方太医医术高超,可毕竟是个男子,问诊查验多少有几分掣肘。有容医女在,母亲也自在些。”
“你去宫里请医女的事儿先不要声张,若是传到方太医耳中,只怕会多想了去。旁人若问起来,只说我从西凉给长平公主带了些玩意儿,叫你跑个腿。太医院里你也不要露脸,把口信递给公主,一切自有她来安排。”
念夏听李太微说的在理,这才安下心来。
既是能得公主青眼,这容医女的医术必是错不了的。
念夏将李太微的嘱托一一记在心中,辰时一到,就取了对牌坐马车出了府。
李太微今日起得早,便先去华安堂李老夫人那里请安。
李老夫人昨日很是伤心了一场,瞧着仍没什么精神,与李太微说了几句话,就叫她回院子好好歇着。
孙嬷嬷将李太微亲自送到廊下,这才拉着她的手,附在她耳旁,问了几句昭和公主身子的事儿。
“老夫人昨日精神便不大好,夜里又哭了一回,今日辰起也只肯用了小半碗米粥。”
孙嬷嬷面上有些赫然,
“夫人的事儿,老奴便做主先瞒下了,免得老夫人又是一场挂念……”
“祖母身子重要,嬷嬷这般安排甚是妥当。”
李太微道:
“眼下我母亲病着,祖母可万不能再有闪失。昨日太医也来瞧了,说是并无大碍,叫母亲安心静养几日。没准等老夫人精神些了,我母亲也大好了,免了叫老夫人白白担心一回。”
“老奴就是这个意思!倒是与郡主想到一处去了!”
孙嬷嬷这才笑开了,轻拍着李太微的手,赞道:
“郡主真是长大了,老夫人昨日就夸郡主懂事,老奴瞧在心底也极是欢喜。”
李太微浅笑,道:
“眼下祖母那里权指望嬷嬷多照应了,若是华安堂缺了什么,嬷嬷尽管开口,可不许瞒着。”
孙嬷嬷笑着道谢,直夸李太微明事理,又亲自将李太微送了一程。
李太微回了春园,脚不离地的就去了云水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