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上官凤才重新落座,一手扶额,长叹一声,“阿靖摆了本相一道!这丫头的心思,越发的了不得。如今都把这掉包计玩到她爹跟前了,简直是反了她!”
管家愕然,“跑得——不是小姐?”
但是转念一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这有个老谋深算的爹,难保不会出一个老谋深算的女儿。
这一次,上官凤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芙蕖”进得上官靖羽的闺房,小心的关上门,这才撕下脸上的皮面,确属上官靖羽本人无疑。
芙蕖快速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小姐,素颜走了?”
“恩,我亲自送走的,不过遇见了荣贵。”上官靖羽将皮面丢在桌案上,接过芙蕖递上的一杯水,慢慢的抿上一口,“对了,你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奴婢躲得好好的。何况小姐的房间,谁敢进来。”芙蕖道。
上官靖羽点头,如释重负,送走了素颜,也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件事。
想了想,芙蕖问道,“小姐,相爷那头不会怀疑吗?”
闻言,上官靖羽笑道,“你以为荣贵是怎么来的?他可不是城门守卫,城门口的事情轮不到他来管。”
音落,芙蕖面色骤变,“相爷知道了?”
“从我离开,素颜就发现身后有不少尾巴。还好我们提前伪装,倒也没教人看出端倪。只不过我爹那儿,是瞒不住的。”上官靖羽也不慌,不紧不慢的说着,“我爹是谁,我这些小把戏,骗得过别人也骗不过他。”
“那相爷他会不会对小姐怎样?”芙蕖白了脸。
上官靖羽嫣然轻笑,“我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这事,怨不得别人,谁让他们做的那些事见不得人呢?不能大张旗鼓的找素颜,那就只能被我摆一道了。”
芙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奴婢就怕相爷会因为素颜的事,牵连到小姐。”
“放心吧,我爹不但不会怪罪我,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么重要的人丢了,还是丢在上官凤的眼皮底下,上官凤是绝对没法子向皇上交代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靖羽料准了,自己的父亲,不敢追究此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不但不敢追究,反而会尽量的遮掩。
这个,也算是一手遮天的好处。
芙蕖点了头,“既然如此,小姐想必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上官靖羽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褪去外衣,“对了芙蕖,傅少鸿那头还没有消息吗?”
闻言,芙蕖面色微恙,“还、还没有。除夕将至,许是都忙着呢!”
“嗯。”上官靖羽没有多说,只是瞧着芙蕖的脸色,想必也是担着心的。可是……为何傅少鸿至今还没消息,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也该有点动静了。哪怕是下聘,不是下聘也该来取芙蕖的生辰八字,来写合婚庚帖才是。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镇国将军府瞧不上芙蕖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芙蕖去端洗脚水,站在回廊里很久也没有动静。最后干脆坐在了栏杆上,屋檐外头有雪断断续续的下着,时而鹅毛大雪,时而零星小雪。
远远的,上官靖羽就站在窗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如今的傅少鸿,对于芙蕖而言,那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消息,等待消息的滋味,固然是很难受的,可上官靖羽就怕,芙蕖等了那么久,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不该听的消息。
比如镇国将军府的少将军即将纳妾,收了府中傅老夫人身边的一名婢女为妾。因为赶上了除夕,便免去了繁文缛节,直接给了姨娘的名分。
整个东都,前几日还陷在鲜血屠戮之中,现在已经开始了鼓乐笙箫,除夕团圆的大好日子。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说不尽的东都繁华,道不尽的人世温暖。
死去的人,长埋地下。
活着的人,日子还长。
冬来小雪落在如墨长发上,除夕夜是不得出门的,可是上官靖羽想着见萧东离一面,第二天便踩着雪出门。今日街面上太热闹,各式各样的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的喜庆装饰物。
芙蕖撑着伞,望着上官靖羽握着掌心的同心结发呆,“小姐若是喜欢,就买了吧!”
上官靖羽点了头,“真好看。”
小摊老板道,“姑娘好眼光,买了同心结,以后肯定跟夫君白发同心。”
“老板真会说话。”芙蕖笑了笑,付了钱。
“真当如此,我也该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齐齐转身,却瞬时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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