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手,微颤着抚上自己的双眸,视线里一片漆黑。
她不会忘记刀子刺入眼眶,使劲剜割双目的疼痛。
鲜血满目,沿着脸颊徐徐滚落。
彼时,他又在哪?
她坐在那里,抱紧了双膝,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只要她改变原来的轨迹,只要她不再朝着原来的路继续走,她就可以改变十年后的惨烈。
她不想让自己,更不会让上官家,重蹈覆辙。
“小姐,护院都打发走了,每隔三日会送瓜果蔬菜过来。”芙蕖小声的开口,上官靖羽的安静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上官靖羽低低的应了一声,依然没有开口。
见状,芙蕖也不好再开口,只是站在一侧,静静陪着。
入夜的时候,满山谷的鸟鸣虫语,空气里透着青草和桃的混合香气。
院子里,有瓣随风零落,扑在脸上凉飕飕的,伴随着桃特有的香气。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听爹说,娘当初酿了不少桃酒藏在地窖里。如今,我倒是有些酒馋了。”
“小姐,咱不知道地窖在哪。何况相爷吩咐过,小姐不可饮酒。”芙蕖收拾了碗筷。
“从未醉过,醉一回也是好的。”她站在那里,迎风笑着,眼底却晦涩黯淡。
耳畔传来熟悉的车轱辘声响,伴随一声轻笑,“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人美景何须酒。”
“重锡?”她低吐两字。
只是这车轱辘声中,还夹杂着脚步声,只怕来的并非他一人。
等等,他怎么会来这样?而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也在这里?
芙蕖快速跑来,“重公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这位是……”
“自然是知道你在此,才会奉命而来。这位是我师妹——素颜。”重锡笑道,车轱辘声渐行渐近,终于停驻在她面前。
上官靖羽苦笑,这么说,他知道自己的病情,知道她……是个瞎子。
“想不到鬼医没来,来的却是你。”她勾了唇,笑得微凉。
“奉家师之命,来为一位贵人治眼睛。”重锡口吻若云淡风轻,却又好似故友重逢,随和而温润,“我也想不到,竟会是你。赋兴楼一别,如今以这种方式相见,倒也是缘分。”
上官靖羽晒笑,“敢问,如此相逢是好还是不好?”
重锡笑道,“相逢自然是好的,哪有不好之说。如今你是我的病人,我们也算有了过命之交。”
“我只是瞎了,而不是要死。”她摇头。
有一略带沉稳的女子之音响起,“师兄是来给你治眼睛的,难道要叙旧到天亮?”语罢,竟朝着芙蕖道,“收拾两个房间,我看她双目晦涩,只怕一时半会好不了,大抵要多留几日才行。”
芙蕖刚要反驳她的无礼,却被上官靖羽一把按住。
“芙蕖,收拾房间。”她淡然轻笑,转身朝着大堂走去。
重锡就跟在她后头,看着她毫无拘束,极为自然的走进堂内,而后优雅坐定。那一刻,他的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这与明眼人的举动何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