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自嘲地笑了笑,内心不由地仰天长啸。
阎解成顿时没了闲逛的心情,垂头丧气地走回家,看着街道上搬着货物的零工,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凭什么崔元能当电工,我就不能,他也是从装卸工开始的,他能做到,我怎么做不到?”
“他能吃得了的苦,我就吃不了,不就是一年吗?我就不信了,我不能吃!”
阎解成眼神坚毅,一副面容凶恶、咬牙切齿的模样。
怀着这种坚定的心情,阎解成快步走回院子。
看到崔元依旧在院门口看书,阎解成冷哼一声径直离开,看的崔元再一次莫名其妙。
“砰砰砰!”
“李开朗,开门!”
阎解成敲得砰砰作响,将睡的正香的李开朗吵起来。
“干嘛!”李开朗不爽地看着阎解成。
“进去说!”阎解成径直进去,丝毫没有一丝礼貌。
而后开门见山道:“李开朗,我想进轧钢厂,我当卸装工人。”
李开朗冷冷道:“进不了!”
“为什么?”阎解成反问道,“你是怪我吵醒你睡觉吗?我给你道歉!”
“对不起!”阎解成立即鞠躬道歉。
“这下可以了吧,我给你道歉了,你可以帮我进轧钢厂了吧。”
李开朗淡淡地看着自以为是的阎解成,冷笑一声。
“道歉那是你应该的,你吵醒我,道歉是应该的,还就这么进来,真当这是你家啊!”
“还有求人帮事就要个求人的样,就你刚刚那样,就算轧钢厂能进,我也不帮你,更何况你进不来轧钢厂。”
被李开朗说教,阎解成低着头就这么听着,也不反驳。
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进轧钢厂,被气昏了头,李开朗说两句就说两句。
别说是李开朗了,就算是崔元,甚至是崔刚、崔大娘也可以接受,只要他能进轧钢厂。
但听到“进不来”时,阎解成瞬间抬头盯着李开朗。
“为什么我不能进轧钢厂,我明明都和你道歉了,你都接受了,为什么不帮我?”
“以前怎么能进,现在怎么就不行了,你是不是因为刚刚的事,不想帮我?我可以给你道歉。”
李开朗冷冷地看着脸色通红的阎解成,“谁告诉你我接受了你道歉?你别在那里自以为是。”
“还有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能进也没见你进去,现在想进?你倒是想得美啊!想钻空子,没那么容易!”
说完,李开朗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阎解成。
阎解成不甘心道:“为什么?以前不都随便进吗?怎么现在进不来,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说话,不好好打击他的自以为是,很难解决问题。
“以前轧钢厂收,是因为轧钢厂缺人,现在轧钢厂不收人,是为了防止你们这些钻空子的人。”
接着,李开朗便解释原因。
“以前厂里效益好,大量招收工人,但现在效益不好,就不要了,卸装工也没以前繁忙,你听得懂吗?”
“但凡你来早点,五一之前都有机会,五一之后,轧钢厂就不招人,就是杜绝你们这些吃白食、钻空子的人。”
轧钢厂五一之后发了通知,不招收工人。
三十几块的工资好发,但粮食难发,多一张嘴,厂里就多一份负担。
要不是没法裁人,轧钢厂都想裁掉一批蛀虫,领着粮食不干活。
“现在不仅是轧钢厂效益不好,其他厂子都一样,以前你嫌弃累,不想干就算了。”
“现在你想明白了,想干了?轧钢厂不收,你干不了!”
说着,李开朗推着阎解成出去,丝毫不留情面。
“你出去吧,我现在帮也帮不了,只能怪你自己,想的太晚了!”
阎解成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李开朗,我知道你有办法,轧钢厂不收,你就没有办法让别的厂收吗?”
“我现在想通了,我不想再这样了,不想在打零工了,咱们是一个邻居的,你要帮我!”
阎解成抓着李开朗的手臂,哀声乞求着。
李开朗无动于衷,就阎解成进来那样,他自己也正气上头,怎么可能帮?
“你求我也没用,我帮不了你,我就是个普通的司机师傅,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找别人求去吧,我帮不了你!”
“砰!”房门轰然关上。
阎解成被推出门外,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砰砰砰!”
“李开朗,我知道你是最有办法的,你要帮我啊!”阎解成大声叫着。
他这般模样,让阎埠贵和三大妈疑惑不已,老大怎么了?
三大妈看了阎埠贵一眼,“老大这是怎么啦?该不会是小李欺负老大了吧?这可不行。”
阎埠贵却道:“别乱说,人小李到现在都还没睡醒,怎么可能欺负老大,肯定是老大做了啥事,让小李不高兴。”
“那倒也是,小李不是这样的人。”三大妈很是这个观点,又接着道:
“老大也真是的,大早上的小李都在睡觉,这个点找他,难怪小李不高兴。”
两人没一个为阎解成说好话,都觉得阎解成有问题。
苦求无门,阎解成失魂落魄地转身回家,看到两人没什么感受。
三大妈赶紧走上前,关心道:“老大,你这是怎么啦?”
阎解成垂头丧气地回家,躺在床上,三大妈不依不饶地追问。
阎解成懒得和他俩说话,要不是他俩,他也不至于此,一事无成。
自从初中毕业后,一直在街道办打零工,打了好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直在原地踏步。
见阎解成懒得说,阎埠贵懒得多问,叫走三大妈。
“我看这事还得问小李,肯定是这小子干了啥事,惹人高兴。”
三大妈在重重地点头,而后便走出门。
“你干啥去?”阎埠贵问道。
“当然是去问小李啊!”三大妈理所当然道。
阎埠贵连忙拉回三大妈:“你是不是傻?人小李正气头上,你现在去找人家,不是找骂吗?”
“就不能晚点去吗?等小李起床了再问,非得这个时候问。”
三大妈一拍脑袋:“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心急吗?忘了这茬,晚点问就晚点问,你说我干什么。”
说到最后,还反问起了阎埠贵,让他不得不安慰三大妈。
等李开朗起床,打开房门后,两人立即询问前因后果。
阎埠贵立即道歉:“小李,对不住啊,解成这小子鲁莽了,冲撞了你,你别在意啊!”
“你说的也对,当初让这小子去当卸装工,他嫌累不去,现在想去了,轧钢厂不要也是应该的。”
“这小子还是安安心心地去街道办打零工吧,总归饿不死。”
指责完阎解成,两人便回了家。
阎埠贵看着躺在床上睡大觉的阎解成,也是无奈。
当初能进又不进,现在想进又进不去,还能怪得了谁。
阎解成丝毫没有提起崔元当卸装工人的苦,只提起转岗当电工的好。
两人来到客厅商讨阎解成的事。
三大妈心疼道:“既然解成想进厂当工人,要不咱想办法让他当吧?”
阎埠贵却道:“怎么当?咱家存款不到一百,买工作都买不来,怎么帮,小李都说了,现在厂子都不要人了。”
“这小子现在知道后悔了,早不后悔干嘛去,偏偏这个时候,咱家就这点钱还能干啥。”
阎埠贵不由地低头叹息,但谁让阎解成是他儿子,不帮他帮谁。
“我想想办法,这事你别管了,就算是打零工,也饿不死他。”
阎埠贵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