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兴自认辩驳圆满周到,这难不成还能认?
一边说着,沈从兴一边望向楚鸿的方向。
新帝党可是有一个辩论高手,他觉得这场辩驳应该是不会输的。终于,在沈从兴期盼的目光里,第一排有人站了出来。
但,不是楚鸿。
不是楚鸿,是那位柳阁老。
不等沈从兴有什么反应,柳阁老须发飞舞,指着沈从兴,数十年为官气势一览无余,“国舅的意思是,去顾将军乔迁宴的是沈将军的妻妹,而不是沈将军的小妾?”
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打擂台的。
沈从兴有点心慌,他没想到会是阁老来和自己打擂台。
武将和文人对垒也就罢了,还是阁老?
沈从兴急忙望向楚鸿的方向,却是得不到半点回应。
他忽的有点后悔了,要是没有楚阁老的助力,他这说谎板上钉钉的被拆穿。
不过,话已出口,却是再无回转余地。
“正是!那人是我的妻妹。”
他只能坚持自己的观点,一边示意顾廷烨和赵策英助力。
“哈哈!沈将军的意思是,皇后赐下诰命的侍妾,不是沈将军的妾,而是沈将军的妹妹?”
此言一出,不少文臣都笑了。
这种事情也敢撒谎。
当国舅选择撒谎,楚阁老旁观的时候,这个谎言就是必然被拆穿的。
内阁的大学士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能说,真以为内阁就楚阁老擅长辩驳?
沈从兴的脸色刹那间就难看起来,望向顾廷烨和赵策英求助。
然而,两人都选择了沉默,静静的矗立着。
沈从兴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强行辩驳,“小邹氏既是妻妹,也是小妾。”
“哦?”
“可既然为妾,那便不再是妻妹。沈将军以小妾参加顾将军的乔迁宴,岂非宠妾灭妻?”
正当沈从兴准备辩驳,那位阁老预判了沈从兴的话,“沈将军莫不是想说,那日小邹氏是以妻妹的身份去的吧?”
沈从兴汗如雨下,不管怎么扯,怎么总是扯不过这些文人?
“国舅,说谎!”
那位阁老冷哼一声,彻底让沈从兴思绪混乱,坐立难安。
“堂堂国舅,宠妾灭妻,是为不仁、不义;以小妾做客他人之家,是为不礼,且为不智;为了辩驳便说谎,是为不信。如此,仁义礼智信皆无的人,怎配国舅之称?”
“英国公老将军为国事操劳,国舅如此行径,实在伤人心。以老臣之见,不如削去爵位,贬为庶民,流放千里。”
赵宗全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心里已然放弃了国舅这张牌。
幸好,幸好外甥默许了这些人的弹劾。
要是压着,等宠妾灭妻再严重一点,怕是要出大事。
英国公可是统帅十万兵马啊!
不过,就算是不重用国舅,怎么着也得安稳落地啊!
而且,英国公那边怎么整?
沈从兴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疯狂的想该怎么辩解。
只是,他一个武将,以前也从没接触过这种质量的局,所谓的急中生智,在众人眼里也就一般,“我只是将妻妹抬到家里,说这是宠妾灭妻未免有些夸大。”
赵宗全又是一声叹息,旋即也不再看国舅。
他隐晦的望向外甥,示意稍微保一下。
国舅,到底是皇后的弟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着也得善终。
“按国舅爷的意思,有诰命的小妾,天底下就这么一个,更是被国舅带去参加各种宴会,这都算不上宠妾灭妻?”
柳阁老不屑一笑,沈从兴段位实在太低,“你连妻妹都抬到家里当小妾,你是有多恨逝去的妻子啊?”
“你!”
沈从兴大怒,准备叱骂却又没两个词,欲骂而不能。
嗯.也是因为他那些骂人的方式不够含蓄,说出来怕是又会招人嗤笑。
赵宗全无声叹息,望向前排,“韩大相公和诸位阁老以为,国舅之事当如何处置?”
流放肯定是不行,削爵位也不行。
到底是功臣,不能寒心。
此外,英国公独女那边也得给个交代,总不能真让人流放,那这联姻可就彻底黄了。“
楚鸿睁开眼睛,微微上前一步,“依我看。国舅宠妾灭妻,有损国基,此为国事。至于宠妾灭妻本身,却是国舅和英国公的家事。不如就削去官位吧!”
柳阁老说的吓人,其实也就是和楚鸿打配合,将惩罚拉高。
等楚鸿上奏,削去官位水到渠成。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就按楚卿说的办!”
赵宗全连忙定性。
外甥的意思相当明显,国舅宠妾灭妻,抛开英国公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件官员宠妾灭妻的事情。
即使要罚,那也是按宠妾灭妻这事的本身来罚。
至于宠妾灭妻的是英国公的独女,这是英国公和国舅的事情,怎么赔礼或者别的处置,看国舅、皇后和英国公的商议。
国舅宠妾灭妻,按公私两部分办。
至少,不能把这事彻底拿上朝堂。
这事定下,赵宗全也没什么上朝的心思,诸般臣工也没有急事上奏。
就此,退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