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篇文章里,楚鸿可没少诋毁大汉的千古贤后窦太后。
窦太后大贤,这是公认的。
她要看看,这般诋毁千古太后,能不能辩驳?
要是不能,那这次的辩驳事宜,她这一方可就赢了大半。
不管楚鸿说谁是贤太后,她都将这位贤太后拿来与窦太后相比,再以楚鸿贬低的窦太后的事情来辩驳怒斥这位文渊阁大学士。
有着君臣压制,这事还能说出来不成?
诡辩,在明确的君臣压制前,不管用。
这也是她执着于三问君臣的缘故。
就是为了给窦太后的事情打基础。
这可是单方面的问话,她就不信这不能赢。
窦太后丈夫是汉文帝,子嗣是汉景帝,孙子汉武帝。
千古贤名,实至名归!
曹太后高兴,楚鸿也高兴。
窦太后,这就是他刻意留的破绽。
果然,聪明的曹太后发现了这个破绽。
楚鸿目光微微一亮,这太后看样子是要以窦太后来作文章,叱骂他这个内阁大学士,让新帝党威望大损?
稳了!
不枉他特意将窦太后的事迹着重强调啊!
楚鸿当即作深思状,慢慢答道:“贤与不贤,一念之间。自古而今,贤良太后,当首推孝文窦太后。窦太后之贤,文景之治,后世莫不颂之。”
帘幕之后,曹太后大喜,窦太后可是楚鸿贬义的对象。
她还以为楚鸿会举例别的,没想到直接褒奖奏疏上重重贬义的人?
“窦太后?可你却在奏疏里以狂悖之言,求全苛责,说窦太后过于强势。楚卿何故前后两副言辞?”
不等楚鸿作答,曹太后语气稍微凛冽起来,“你可是借贬义窦太后,以贬义明肃太后?如此贤良的太后尚被如此攻击,你心目中的贤太后究竟是谁?”
曹太后自然知道窦太后的事情是来贬义自己的。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好说出来。
好在,先帝赵祯时期的太后刘氏也是个强势的,说窦太后强势是贬义明肃太后,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那可是大周朝第一个摄政的太后,强势到让仁宗前十余年都在为了夺权而斗争。
朝堂众人也各个心里明朗,并不声张。
这样谈及明肃太后自然不太好,但明肃太后当年摄政,紧紧的不放权,在赵祯一朝的名声并不怎么样。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明肃太后倒台的获利者。
这一来,说说也无妨。
“贤太后?尧母有熊氏,舜母,禹母有莘氏,汤母有娀氏。”
夏商周以下,窦太后和卫子夫基本上就是太后的顶点。
楚鸿指望以窦太后说辞,自然不会说其她三代以下的贤太后。
如此,自然只能说三代以上的。
答非所问。
“本宫问的是三代以下!”
太后强势的冷哼一声,她要楚鸿亲口说出窦太后是贤良太后。
或者,楚鸿青睐的贤太后比不过窦太后。
“臣的奏疏里已经说了,三代以下窦太后可称贤太后。”
楚鸿猜到了太后的想法,也不急,干脆放大破绽。
如楚鸿所料,曹太后语气稍有变化,明显有些欣喜,“既然伱也认为窦太后为贤太后,为何反责窦太后强势无理、不解民生?这是不是在影射明肃太后?”
楚鸿久久不答,静静坐着。
曹太后当即怒斥一声,“为什么不回话?”
实际上,她的心里有点欣喜,楚鸿这样子明显是被问住了。
楚鸿一副不屑作答的样子,“此言,不值一驳!”
不屑的神情在曹太后目光里就是被问住了强撑着,当即再是呵斥,“不值一驳,还是无言以驳?”
“臣的奏疏,有些人没有看懂,有些人也看不懂。如今,岂非对牛弹琴?因此,不值一驳。”
楚鸿淡定的眸光微微一眯,太后终于入套了啊!
他要的就是太后的逼问!
一直都是在等这玩意!
“好大的学问,有旨意,你必须辩驳。”
曹太后咄咄逼人,准备将楚鸿逼的不能辩解。
如此,这场辩论便是她正式胜利,新帝党威望必将大减。
怎料
“窦太后夫君为文帝,诞子景帝,由此可得文景之治,亦为文景之治的第一要务。文帝在世,窦太后温雅贤良,人人称赞,赫然千古一后。
然,文帝驾崩,窦太后不复温良,轰然摄政,视景帝为无物,毅然施行文帝之治,殊不知数十年岁月沉淀,大汉诸侯王早已不同凡响,各个跃跃欲试,紧盯神器之位。”
楚鸿慢慢诉说起来,曹太后的脸色则是越来越差。
原来不是无言以驳,真的是不值一驳。
而且
她忽的发现,她和这窦太后的经历好像不是一般的相似。
在奏疏上,楚鸿并没有着重于太后的相似,反倒是说仁宗和景帝相似,新帝和武帝相似。
这个相似的有点勉强,太后并不很认可。
结果,谈起太后的相似,她发现是真的像。
窦太后上承文帝,下启景帝。
她上承仁宗,下启新帝。
一样的温良,一样的摄政。
甚至,仁宗更像是文帝。
新帝,更像是景帝。
赵策英,才是那个更像武帝的人。
一样的祖孙三代……
曹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差。
只是
真的像啊!
文帝、景帝、武帝。
仁宗、新帝、桓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