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牧大贤所说的不要被诡笑天使所吸引。
而这种问题,对于林异而言,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因为只需要对图层与覆写具有一定的认知,就会知道「天使被困于画」这个概念。
老默观察着这幅“画作”,那画作里是一个作掩面而泣状的诡笑天使,那苍白的双手有着一种将要从面前挪开的动作趋势,却被画作定格在了那一幕上。
而是它的手中,则是挂着一只石化的沙漏,那沙漏的底部,则是有着一个尖锥模样的沙堆,但也同样全部石化了。“这个……勉强能用,但是不合适。”老默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林异跟上来不解地问道:“不合适?可它既然勉强能用,要不要先拿了再说?”
“应该还有更合适的。”老默沉吟道,“沙漏是备用方案,而且这个……更是备用方案里最下策。”
“嗷……看来沙漏的学问也很多……”林异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开始老默说,实在不行的话沙漏也可以,他还以为是个沙漏就行呢。
老默解释道:“沙漏可以,不代表每个沙漏都可以,笋好吃,但没人会啃竹子。”
“你的意思是……这个沙漏太‘老’了?”
老默点了点头,不再多看这诡笑天使一眼,继续向楼上走去。
“诡笑天使手中的沙漏,是煤油灯被超凡力量覆盖之后,逐渐石化而形成的东西,你注意到沙漏里的沙子没?”
“嗯。”
“那就像是老旧煤油灯的灯芯,如果沙子还在往下漏,就表示老旧煤油灯的力量还没有彻底耗尽,但那个沙漏不行,它油尽灯枯了。”
“那种灯,拿到食堂去还可以修理一下再用,但是在这里我就没办法了。”
“灯芯没灭的话,加灯油就可以续航,但是灯芯没了的话,想要把它重新点燃就会很费力气了。”
林异听明白了,便不再质疑老默的决定。
两人继续在雾区里上行,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只诡笑天使,而这些诡笑天使,则基本上都被困在了墙壁的画作之中。
墙壁缝隙里渗透进来的雨水,歪七扭八地向下流淌着,却在流经墙上被画困住的诡笑天使时,出现了一些轻微的扭曲倾向。
在林异走出了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忽然是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应,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段已经走过的台阶。
这一看,他便觉得有一股寒气直逼天灵感,让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只见沿途走过的螺旋阶梯周围,一双又一双的手臂,像是从监狱的牢房里挣扎着探出来的手掌一样,朝着过道的空气里虚抓着,那些手臂全部都凝固成了某种形象,然而当他眨过眼睛之后,原本凝固的画面却又凝固成了另一幅画面。
「诡笑天使似乎冲破了画作的封锁!难道是因为我?我最终还是成为了它们锚定逃离的罪魁祸首?!」
正在这时,前方的老默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咦……画作的效果似乎开始削弱了!”
“老默,都是因为我……”林异有些愧疚。
“因为你个锤子!”老默挥手打断,“没事别什么都瞎几把往自己的身上揽。”
“你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它们绝对没办法利用你逃离。”
“画作失效,多半是牧大贤这个「原作者」要撑不住了……”
“一旦他彻底死去,以他的超凡力量覆写出来的东西,就会逐渐消散。”
“时间不多了,走!”
老默加快了脚步,向着那无尽的斐波那契数列楼梯上方冲去。
林异很想问难道就这么硬着头皮往常冲,一点技巧都没有的吗,但见到老默如此果决,自己便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走了没多久,雾区的深处居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亮光,仿佛是某种出口。
而那下沉的钟声,也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
呼啸的风声,更好似就在那儿盘旋一样。
“快到了!”老默道,确信出口就在前方。
林异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许多。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艺术生,穿着墨绿色的斗篷,面露凶狠之色,半个身体嵌入了墙壁之中,犹如一尊雕塑。
而在那墙壁里,则是一个诡笑天使。
那诡笑天使被艺术生摁着头,挣扎着想要出来,但那艺术生却像是一根钢钉一样将它死死地钉在了画里。
“那是怎么回事?”林异吃惊地问道。
老默道:“那应该是曾经来过这里的艺术生,已经牺牲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牧大贤的那种本事的,因此一旦遭遇诡笑天使,往往需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才可以将它困在画中。”
“咦,这只诡笑天使……”老默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眼中蓦然燃起了一抹金色的火焰,“果然是个提灯的天使。”
他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出口,沉默着犹豫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向了那幅画作。
尽管牧大贤那边刻不容缓,但这个诡笑天使要是错过了,可就真不一定有更合适的了。
但就在他将手触碰到了画作的时候,那已经「牺牲」的艺术生却忽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已经灰暗下去的双眼里猛地绽放起了璀璨的光火,犹如夜空中极致绚烂的烟。
“休想释放诡笑天使!”
那艺术生咆哮一声,原本已经凝固的身影,忽然是活跃了起来,紧接着这周围的环境就一下子变得扭曲了起来,空间仿佛被拉长,某种神奇的场域似乎正在被构建出来。
「是牢狱!」林异大惊,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坠入了艺术生的覆写之中。
老默叹了一口气,领域展开,直接以碾压的姿态撕开了艺术生的手段,他伸手拨开了那艺术生。
“安息吧。”
恐怖的吸扯力瞬间落到了艺术生的身上,将其直接榨干成了粉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