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用调色盘,直接就用画笔蘸着颜料空白的画板上涂抹,看起来像个不成熟的油漆工一样东一笔西一划,很快就把颜料乱七八糟涂满了几乎整个画板。
紧接着,就见他用更加疯狂而潦草的笔法开始搅和画板上的颜料团。
这一刻哪怕毛飞扬是绘画外行,都被牧大贤的绘画手法惊呆了——牧大贤竟然把画板又当调色盘又当画布……
疯子,这简直是一个纯粹的艺术疯子!
没有人敢这么画!
尤其是绘画这种对于光影的角度与变化都十分讲究的东西,根本容不得一边调色一边绘画的做法,更何况,牧大贤只有一次机会!
但随着牧大贤不断作画,画板上的东西逐渐真实了起来。
他发现牧大贤所画的,竟然就是眼前教学楼廊桥边上的那个死胡同!
牧大贤的画,属于超写实的那种,而毛飞扬却发现牧大贤画的这个死胡同和他好刚才看到的好像不一样。
说不一样,却又感觉不出哪里不一样。
他于是从画板上挪开视线看向了前面的死胡同……
“啊?!!”毛飞扬长大了嘴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眼前的死胡同,竟然和牧大贤画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极其抽象的表达方式,通常一个人作画,我们会说,你画的好像啊,可现在不一样了,倒反天罡了!
这个教学楼大死胡同,你和牧大贤画出来的那个样子好像啊!
“靠!怎么会这样……?!”毛飞扬感到一阵惊悚,难道是自己的认知出问题了?!
“搞定,走!”牧大贤收起画板,招呼毛飞扬。
毛飞扬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能迷迷糊糊地跟着牧大贤走进了死胡同。
神奇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走在前头的牧大贤,一头撞到了死胡同终点的墙上,然后就跟哈利波特进九又四分之一站台一样钻了进去。
毛飞扬下意识地愣在了墙壁前。
但墙壁里突然钻出来了牧大贤的手,抓住了他的胸口的衣领,把他拽入了其中。
当他穿越墙壁时,只记得一种温凉如水的感觉从自己的身上穿越了过去,等他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依旧是在死胡同里,但他如今所在的死胡同,好像才是死胡同真正的终点。
“刚才,这是……怎么回事?”毛飞扬的脑子嗡嗡的,从牧大贤说要整一个骚活开始,他就看不懂牧大贤的行为了。
不但看不懂他在做什么,更看不懂他做了什么,他要做什么,以及最后的,他做到了什么。
直到这一刻,牧大贤才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然后用右手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但喘了有那么三四口气,牧大贤又好像觉得不过瘾,便干脆向后一仰,直接像个老王八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大字。
“哈哈哈……”他低声笑了起来,把嘴巴里叼着的几支画笔直接吐到了边上,“小毛,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毛飞扬看着牧大贤毫无形象的躺姿,忽然注意到后者的左手……
牧大贤的左手呈现出了一种极其诡异的青灰色肤质,像石头一样,手臂上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像是捣入伪人的胃里去的时候粘上了粘液……
尽管如此,牧大贤的手臂却依旧能够活动自如,可倘若是再仔细看他的手掌心,便会发现他的手掌心一片漆黑,像是已经快要被烧穿了一样……
见毛飞扬看得愣住了,牧大贤一开始也没多管,在自己缓解了一些疲惫感之后,才是缓缓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小毛?小毛?小……”
“呃——”毛飞扬被唤醒,然后也不顾“刚才”那个话题,直接是盯着牧大贤的手臂,既担忧又迟疑道:“大仙……你、你的手?”
牧大贤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五指虚抓了一下空气,苦笑道:“受了重伤而已,小问题。”
“这……这还是小问题?”
“只要人活着,就没什么是大问题。”
毛飞扬被牧大贤的这种精神所感染,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盯着牧大贤的左手看。
牧大贤被毛飞扬这种眼神的看得很不自在,脑海里biling一下窜出来了大话西游里达叔演的二当家对星爷演的大当家说“割了吧都焦了”的画面……
他也很想说,脆是脆了点,将就着还能用。
但再一看毛飞扬这狗贱的样子,牧大贤只想说一句话——老子的画板呢?!
“手爆路灯还只是这个结果,已经很牛逼了好吧。”牧大贤最终还是没抄画板,因为他还是太累了,浑身酸酸麻麻,身子骨像是要散架一样,脑力消耗也是极大,只能跟毛飞扬简单说说话了。
“算了,现在说这个你是不会明白的,等你以后就会知道,你贤哥有多牛叉了。”
“不用以后了,我现在就觉得你很牛叉,你简直是个超人!”
“超人很累,现在想翻面摸三张牌然后过一轮回合。”牧大贤累得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是真的想翻个面然后原地睡觉过个夜。
“贤哥,别这样呀,我们不回艺术楼了吗?”毛飞扬坐到牧大贤的身边,问道。
“还回艺术楼?!”牧大贤瞪大了眼睛,“你醒醒吧小毛,外面全是天使雕塑!”
“啊……噢噢噢,你说的对。”毛飞扬点了点头,心说一个电梯四个天使雕塑,这种配置真尼玛耶稣来了都得住一晚再走。
可是今天不走的话……难道真的要在教学楼里过夜?
更准确地来讲,在这里过夜?
真就翻面摸三张牌然后过一轮回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