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捋一捋胡子道:“这枕头上的草药和鼻烟壶里的草药都有毒性,且毒性相克,单独一样东西放置在房内,长久下来,便会引起中毒。可若是将两样东西一齐放在房内,便对人无害。”
赵郡然道:“还请大夫说一说,若是单独将这枕头放入房内,会引起怎样的症状?”
“一旦中此毒后,人的身上会起红疹,发烧、四肢无力、咳嗽,胃口也会变得极差。”方大夫说着不禁看向邵敏茹,像是有些恍然大悟道,“莫非小姐便是中了此毒?”
邵敏茹闻言不禁惶恐道:“这毒能解吗?”
方大夫点了点头道:“小姐只需时不时闻一闻鼻烟壶,两三日的功夫便可解毒了。”
邵敏茹微微颔首,接过了鼻烟壶。
“大夫说的这些症状,我似乎也有,那么还请大夫替我看看,我中的毒可是同这位小姐一样?”赵郡然淡淡开口道。
方大夫见到赵郡然苍白的面色,不由想起邵敏茹先前同她说的话。他朝赵郡然应了一声,便请她先坐下来。
赵郡然坐到圆桌旁,方大夫替她把了脉,随后笑道:“小姐虽脉象虚弱,然而并无大碍。”
“不知大夫行医几年,师从何人?单凭脉象便可断症,实属厉害。”赵郡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大夫道。
方大夫见赵郡然对他的医术提出质疑,面上不免有些恼怒之色。他对赵郡然道:“我师父乃是京师第一民间郎中江子河,我跟随他抄方十年,行医二十五年。”
赵郡然慢慢点了点头道:“江老的确是医界的翘楚,可偏偏被你这个门徒砸了名声,只怕他是要死不瞑目的。”
方大夫听到一个小丫头敢对她出言不逊,不禁气得跳脚。他愤愤道:“我在京师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但行医二十五年,还未断错症过。小姐岂能口出狂言!”
“呵,口出狂言的是大夫才对。”赵郡然冷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颊道,“望闻问切是断症必不可少的,然而大夫只通过把脉便胡乱断症,对我脸上的疹子视而不见,不是庸医又是什么呢?”
方大夫有些疑惑地看了邵敏茹一眼,她只说赵郡然会医术,却不曾说过她对医术如此精通。他自问十分擅长把脉,因此一般给人断症都省去了另外三个步骤,只要通过把脉基本上便可知晓病人究竟得了什么病。他的的确确不曾从赵郡然的脉象上把出病症来,因此他虽然见到赵郡然脸上又疹子,却也当做寻常的过敏罢了。
况且邵敏茹事先关照过他,无论如何都要称赵郡然身体康健,所以他对赵郡然脸上的疹子愈发视而不见了。
赵郡然见他沉吟不语,便愈发露出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来。她朝方大夫道:“我也是大夫,自己的身子最是清楚。我的脉象乃是中毒之象,缘何大夫断出了这位小姐中毒,却不曾发觉我也中毒了呢?莫不是大夫想将我中毒一事隐瞒过去?”
海兰跟着道:“是啊,我家小姐发烧严重,现在才方退烧。大夫不闻不问便说我家小姐无碍,可是有意耽误我家小姐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