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煜喝了一口酒,轻轻叹息了一声。
不等夏侯开口,夏莫瑶已忍不住问道:“六殿下因何事烦扰?”说话的时候,夏侯正朝她投来薄怒的神色。
罗启煜朝夏莫瑶笑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些事罢了。”他说着又看向夏侯道,“扰了夏侯的雅兴,实在是惭愧。”
夏莫瑶听说是朝堂上的事,便也就不好再多问。她见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什么话要问罗启煜,便识趣地告退了。
夏侯笑道:“我们食君之禄自然担君之忧,六皇子心系朝堂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不知六皇子究竟是为何事忧心?”
“大宛虽已退兵,但因金城易守难攻,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如今陛下为了防止大宛人的进攻,便将几员虎将都派去镇守边关了。偏偏就在前几日,卫国趁着朝中虎将暂缺,便借机犯境。原本沈将军领兵前去镇压,击退卫国倒也不在话下。可偏偏沈将军犯了旧疾,朝中暂时无猛将可调。”
夏侯是文官,对于交战之事并不十分了解。他见罗启煜满面忧虑之色,只当卫国此等小国的兵力渐长,已然到了不容小觑的地步。他对罗启煜道:“朝中猛将不少,纵然有不少将领被派去戍守边关,可终究还是能够派出人马的。”
“朝中共有十一位将军,孟将军和刘将军被派去新兵营操练新兵,沈将军与洪将军皆有旧疾在身,其余的几位将军各被派去不同的边关戍守,卫国边境已然无人可派。”
夏侯见罗启煜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倒也没往深处想,只当他身为皇子,难免比旁人更忧心国事。夏侯沉吟着道:“陛下若是能够稳住大宛,倒是可以调派一两名猛将回京。”
罗启煜道:“远水救不了近渴,将士回京需要有诏令,接了诏令方可启程,到了京师再授令去卫国边境,如此来来回回至少要耽搁两个月。唯有从京师直接调派人马,方才能够第一时间遏制住卫国。”
夏侯心中隐约猜到了罗启煜的心思,莫非他此番前来并非为了夏莫瑶,而是为了借自己的口去向皇帝讨要兵权?
罗启煜淡淡地瞥了夏侯一眼,随后笑道:“夏侯以为朝中何人有能力胜任?”
“太子虽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却是身份使然,不便出征。放眼望去,除了六皇子与沈夫长,倒是无人能够独立领兵了。”夏侯虽如是说,但罗启煜在他脸上却是丝毫没有看出他对自己有所支持。
如此也属正常,夏侯试图将女儿此生的幸福和富贵都押在罗启煜身上,他又哪里会愿意罗启煜去战场出生入死呢。
罗启煜想着夏侯若因此而成了自己的绊脚石,那么事情便愈发难办了,便微笑着道:“承蒙夏侯夸赞,我的确是有为大雍建功立业之心。不过我到底也是存了一份私心的,我既然身为皇子,终究不能领空饷。为了我的后嗣家业计,我终究还是要博一份功勋才好。”
夏侯听闻此言,只觉得罗启煜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决心,一时间心中欢喜不已。他频频点头赞同道:“六皇子所言极是,男儿唯有先建功立业,后成就家业,方能令子孙后代永享福份。”
罗启煜赞同地点了点头,笑道:“只是陛下终究觉得我过于浮躁了些,倒是未必愿意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