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分别向皇后和罗启煜行过礼,皇后便笑道:“本宫去瞧一瞧邵贵妃的小皇子,你们在这里说便是了。”
皇后带着女官和宫女们离开后,罗启煜走到赵郡然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口中道:“邵贵妃是生是死本就同你无关,何必这般拼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呢。我听母后说,昨日你在禅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滴水未进。”
赵郡然不以为意道:“六殿下只怕不曾见过医馆里是个什么情状,大夫们一旦忙起来,哪里顾得上旁的呢。”
罗启煜带着警告的口气道:“旁人的事我管不了,但从今往后,你不许再伤害自己。”
赵郡然只是微微颔首,随后道:“旁人的事我也管不了,我并非心善,只因邵贵妃若死了,有个人便可以逍遥法外了,我如何能够让她得意呢。”
罗启煜沉吟了一瞬,问道:“你是说邵夫人?”
赵郡然点头道:“她在邵贵妃身边安插了眼线,此眼线替她做尽恶事,今次邵贵妃险些丧命,便也是她所为。我费尽心思将邵贵妃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便是要借着她的手给大夫人致命一击。”
罗启煜让赵郡然坐下来,他借着烛光看了一眼赵郡然的神色,只见她的面色依旧红润,并无憔悴之色,方才放下心来。他问道:“你预备如何做?”
赵郡然微微笑道:“我什么都不必做,且看着鹬蚌相争便是了。”
罗启煜颔首道:“那么御医院那里呢?”
“御医院那里,还要请六殿下去查一查,只是无论查到什么,暂且不能让陛下知道。”
罗启煜道:“邵贵妃已然度过危险期,你也不必守在这里了,早些回相府去好好歇息。”
赵郡然苦笑了一声道:“六殿下确信郡然回了相府能好好歇息?”
罗启煜微微沉吟道:“那我便派人将你送去宅子里。”
赵郡然摇了摇头道:“郡然想去柔音轩坐坐,六殿下忙自己的事便可,不必陪着郡然的。”
“我的确还有要事在身。”他说着便吩咐人将赵郡然送去柔音轩。
赵郡然等到皇后回来,向她福身告辞后,方才离去。
罗启煜的护卫将赵郡然送到了柔音轩门口,赵郡然带着海兰进了柔音轩。因进来天气晴朗,有不少闺阁小姐在这里抚琴作画,三五人小聚在一处,时不时便能听到包厢内传出的笑语声。
赵郡然进了自己常去的一间雅室,一进门就见里头燃着浓重的熏香,不由秀眉微拧。
海兰道:“我吩咐人将香炉撤出去。”她说着便要去喊人,却听赵郡然道:“且等一等。”
赵郡然走到香炉前,用帕子包裹着香炉盖掀开后,只见香炉里头燃着一些嫩黄的香粉末。那香粉气味清淡,并无一丝刺鼻的味道,但不知为何,赵郡然却在进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
她将香炉盖合上,那股香味便再一次扑鼻而来。
赵郡然眉心一动,重新打开了盖子。只见盖子里头沾着一些浅蓝色的香粉末,那香粉的味道十分浓烈,简直让人有些作呕。
海兰轻声道:“莫非有什么不对劲吗?小姐。”
赵郡然道:“取一壶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