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瞪了若云一眼,走到大夫人身旁,安慰道:“外头戏文唱得正起劲呢,哪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大夫人定是看错了。”
大夫人惊惶道:“我不会看错的,你快派小厮将相府的灯都点起来。”
李妈妈叹息了一声,便赶紧去吩咐人点灯了。
老夫人在院子里听戏正听得起劲,却见到几个小厮正攀高爬低地点灯。她微微皱了皱眉道:“才什么时辰,你们就点灯了?”
小厮们道:“是大夫人说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让小的们将灯笼都点上。”
三姨娘道:“相府干干净净的,大夫人莫不是看眼了。”
老夫人口气不善道:“她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今天夜里各房各院的丫鬟都好好伺候自己的主子,谁也别跟着她瞎折腾。她这般闹下去,大家岂不都要被折腾坏了。她若要折腾,便带着自己房里的人去折腾。”
赵郡然只是专注地看着戏台上,未置一词。
二姨娘看了老夫人一眼道:“是啊,昨天张妈妈一夜没睡,今天却是闹头疼了,也难为她这样的年纪了。”
老夫人面色一沉,看向二姨娘道:“府里的妈妈们都是上了年纪的,的确经不起她这样闹,往后她要敢从你们院子里差人,便将我搬出来就是了。”说着她又对小厮们道,“再过一个时辰来点灯,宫里的灯还没亮起来呢,我们岂能赶在前头。”
小厮们无奈地退走。
老夫人只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对众人道:“在看一出戏,就该用晚膳了。”
因为老夫人不允许点灯,小厮们边回到福馨斋去回了大夫人。
大夫人眼眶深陷,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她有气无力道:“真是世态炎凉啊,从前得势的时候,人人都巴不得来分一杯羹。如今我遭人嫌弃,一个个便都跑到老夫人那里去巴结了。如今就连我那哥哥嫂嫂,也恨不得多得我远远的。”
话音刚落,却听到一把柔软的女声道:“母亲误会舅舅和舅母了。”
来人正是邵敏茹,她一面吩咐着秋棠关上房门,一面走到大夫人身旁道:“舅舅和舅母这次心急着回去,并非为避嫌,而是是为了母亲。”
大夫人道:“此话从何说起?”
邵敏茹见房中只有秋棠一人,便对大夫人道:“用不了几日,母亲便可高枕无忧了。”
大夫人已然领会了邵敏茹的意思,点了点头道:“看来我是错怪他们了,难为如今还有他们惦记着我。”
戏台子撤走后,老夫人带着小姐姨娘们吃了一回暖锅,随后才各自散去。因邵娟茹不肯告诉老夫人伤了脚,边也勉强着去了老夫人房中同大家一道吃了暖锅。
回到房中,赵郡然替她再次检查了伤口,见她已无大碍,正要回房去,却听到外头响起一阵吵闹声。
赵郡然对海兰道:“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海兰离开院子未多时便回来了,她对赵郡然道:“大夫人吵着闹着要搬出福馨斋,这会儿正让她房中的丫鬟带着东西往枫庭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