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对皇后道:“那还请皇后娘娘出题。”
皇后指着右手边的一盆道:“你便以‘’为题,作一首七言。”
赵郡然看了看皇后所指的,却是一盆五彩缤纷的秋菊。她想了想,便念道:“黄四娘家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她的诗还未念完,便听到底下传来一阵参差不齐的笑声,却很明显是在嘲笑。
大夫人蹙了蹙眉道:“郡然,你真是大胆,这是预备戏弄皇后娘娘吗?”
皇后柔声道:“本宫若没记错,这可是少陵野老的诗句。”
赵郡然略带惶恐地朝皇后福了福,说道:“还请娘娘恕罪,郡然的确是不善诗词的,在府上的时候,郡然也不曾读过几首诗。祖母常告诫郡然,女子无才便是德,身为女子不必同男子争高下拼诗文,只要平日里不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了。因此郡然一直谨记祖母教诲,只好好读医书,鲜少接触诗文。”
皇后点了点头,又听赵郡然道:“许是长姐记错了也未可知,郡然的确是不曾作过诗词的,这件事老夫人和府中几位小姐都是知道的。”
邵敏茹闻言脸上一红,想要解释,却又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正好被赵郡然扣个“欺瞒皇后”的罪名去,便只是笑道:“是吗?兴许是我记错了。”
赵郡然颔首道:“定是长姐记错了。”
皇后笑道:“女儿家不懂诗文本就无妨,诚如老夫人所言,德行上佳才是最要紧的。”
老夫人微笑着点头道:“是啊,诗文功课是男子的事,女儿家只要做事不出格,事事循规蹈矩,不争强好胜便好。”
争强好胜!听到这四个字,邵敏茹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老夫人许是无意,但赵郡然一定是有意将老夫人和皇后引到这上头来的。今日她本以为自己风头出尽,没想到竟然随随便便被她戴上了“争强好胜”的高帽子。
她看了大夫人一眼,心有不甘。
大夫人却是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邵贵妃看向赵郡然道:“不争强好胜?本宫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宫中的时候,可是凭一曲舞惊动了全场,只怕至今还有不少夫人小姐记得呢。”
赵郡然笑道:“郡然当时初次入宫不懂规矩,的确是不知道要为皇后娘娘准备生辰礼的,亏得长姐提醒,郡然才匆匆编排的舞蹈,还望贵妃娘娘莫要为当日之事见笑郡然才好。”
说起当日之事,皇后也还曾记得赵郡然的确是因为听信了邵敏茹话,说是需要为她准备生辰礼,赵郡然才会献舞的。然而事实上,邵敏茹自己却并不曾准备过任何生辰礼,可见此女子的心机之深。只怕当日她是想让赵郡然当众出丑吧。
皇后看了邵敏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厌恶。
在这件事上,邵敏茹的确是吃了哑巴亏。当日万嬷嬷陷害赵郡然不成,邵敏茹反被她闷咬了一口,却无处说理。
她随后对赵郡然道:“都说不知者无罪,你初次入宫自然不懂得这些,大家岂会怪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