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卷起袖子,只见她的的手臂上有几道伤痕,倒也不是十分严重,不过是擦破了表皮罢了。
海兰却是一脸紧张道:“呀!小姐受伤了,方才怎么不告诉海兰。”说罢忙取出药箱,拿签沾了药膏替她一点一点涂抹在手臂上。
赵郡然不以为意道:“一点轻伤而已,用不着两三日便会好的。”
海兰点了点头,口中道:“小姐方才被东客房后窗钩扯破的裙子当如何处置?”
赵郡然道:“先收起来,等过些日子再送出去缝补吧。”
海兰点了点头道:“方才真是吓死海兰了,这样高的窗子,小姐竟然说跳就跳了。其实当时有姐姐守着,小姐大可以从前门走的。”
赵郡然笑道:“海欣固然可靠,但保不齐恰好有人路过,要是正好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去,我哪里还能这般顺利地除掉菊裳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清雅在外头道:“小姐,二姨娘请您过去一趟。”
赵郡然起身理一理衣袖,便拉开门往二姨娘的院子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二姨娘正抱着邵嘉霖在屋子里走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妈妈看到赵郡然走进来,忙迎上来道:“真是劳累赵小姐走一趟了。”
赵郡然只是摇了摇头,走到二姨娘身边问道:“二姨娘找我有何事?”
二姨娘道:“我方才听说大夫人近来身子不适,常常喊头疼,她已经悄悄请过几次骆大夫了,却是不见起色。我担心若是大夫人一直不见好,她便会让你进宫去给邵贵妃送生辰礼。你是知道的,那红珊瑚是被染了色的。”
赵郡然点了点头,听她继续说:“虽说邵贵妃宫中的奇珍异宝不少,可若是一旦被查出来,只怕届时大夫人一推卸责任,邵贵妃便会咬着你不放。”二姨娘说着便朝张妈妈递了个眼神。
张妈妈从里间捧出一只匣子来,二姨娘亲自打开匣子,对赵郡然道:“这座红珊瑚丛是我的陪嫁,虽然成色一般,但总比送一座假的去宫中要稳妥得多。”
那座珊瑚丛无论品相、大小还是颜色,都远远不及这座假的。若是这样的品质送去宫中,岂非贻笑大方。然而赵郡然只是微笑着颔首,吩咐海兰将匣子收好。
海兰抱着匣子走出二姨娘的院子,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闪过,从身形来看,应当是个小丫鬟。但到底隔得远,却是瞧不清楚那人的容貌。海兰看了赵郡然一眼,却听她道:“那人好像是木香。”
“木香不是大夫人房中的粗使丫头吗?怎么做起大夫人的眼线来了?”海兰轻声道。
赵郡然冷笑道:“如今大夫人身边再无可用之人,自然是要急着找人来接替菊裳的位置的。”
海兰点了点头,问道:“小姐,可要将她处置了?”
“由着她去吧,怕大夫人高兴不了几日了。”赵郡然懒洋洋地说着。
海兰看了一眼手中的匣子,点了点头。
相府清晨的钟声伴随着除夕的来临,这一日阖府上下天未亮便起来打扮了。所有的小姐公子们都是穿戴一新,赵郡然自然也不例外。
她穿上身的是早些时候老夫人命人为她定制一身水红色团紫荆绣的袄子,下面配着一条颜色稍浅些的裙子。头上戴的是老夫人送的节礼,一对浅粉色点翠烧蓝嵌珍珠的描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