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煜冷笑了一声,不屑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赵郡然淡淡笑道:“虽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利用得好,何尝不是一颗好棋子呢。”她在海兰耳边说了一些话。
海兰点了点头,又走到罗启煜跟前,附在他耳边将赵郡然的话同他说了。
罗启煜的眸色愈发清亮了几分,眼中露出些惊喜的神色:“即便称你京师女诸葛都不为过。”
赵郡然微微笑道:“怕是六皇子谬赞了。”
罗启煜说道:“本草堂失火,看起来是因为一名病人不当心踢翻了药炉子。然而,我已查过那人的来历,她原是在谭府府中庄子上做长工的,因做工伤到了肩膀,又加上是谭府的老人,便被谭府荣养了。”
谭府,便是大夫人的娘家镇远大将军府。
赵郡然听到这里,一口银牙狠狠咬住,殷红的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里,几乎要沁出血珠子来。
罗启煜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心,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作势塞进她的手心里道:“这么沉不住气,如何报得了仇。”
温热的杯盏被塞入掌心,赵郡然顿时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痛楚,她张开手,却没有去接杯盏,只是道:“那长工如今在哪里?”
“她如今依旧住在京师的老屋里,许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因此不曾挪地方。”
赵郡然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说着便起身福了福,满面心事地离去。
罗启煜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慢条斯理道:“你还是早些回相府去吧,这些日子多留意你家小姐的动向,若有什么异常,需及时来报。”
雅间隔壁走来一名少女,朝罗启煜深深一福,正是海欣。
海欣是和赵郡然同一时间回到相府的,只是赵郡然并不知晓海欣已经回来了。她一路上心事重重,回到府里便将自己关在了厢房内。
杀害段重楼和沈静娴的凶手果然是大夫人,此刻的她恨不得一剑刺向大夫人胸口,让她为姑姑姑父赔命。可是诚如罗启煜所言,她如今必须沉住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会让大夫人追悔莫及的。
海兰捧着铜盆从屋外走进来,说道:“小姐的手受伤了,快洗一洗伤口,海兰给你上些药粉。”
赵郡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上面有几道月牙斑的指甲掐痕,此刻已经有些结痂。她摇了摇头道:“不必管它,你替我把妆卸了。”
段重楼和沈静娴初丧,她理应是要为他们戴素的。然而她如今身在相府,实在不便为她们戴素,唯有素颜四十九日,算是聊表心意了。
海兰替她卸了妆容和钗环,从匣子里选出了一套玉簪子插戴在她鬓边。刚拾掇完毕,却听到清雅在外头道:“小姐,魏王妃方才送来了请帖,说是今日魏王府中摆了宴席,让小姐过去参席。”
赵郡然应声道:“知道了。”
海兰问道:“小姐可要换一套鲜艳的首饰?”
赵郡然摇头道:“不必了,玉簪子并非素色,想来魏王妃是不会介意的。”口上说着,心中却是觉得奇怪,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魏王府中竟然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