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着心思,由此达成了“协议”,半个月后,皇后会安排赵郡然进宫为诸位妃嫔请平安脉。到时赵郡然便将邵贵妃有孕的消息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
等到好消息公诸于众之日,皇后会向太后求个恩典,允准邵贵妃在太后宫中安胎。如此即便宫中有人想要对邵贵妃下毒手,也是无可乘之机了。
离宫前,皇后为赵郡然安排了一顶软轿。
赵郡然回到相府的时候正是午膳时分,老夫人立在院子门口,见赵郡然回来,不由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紧张道:“在皇后娘娘宫中可好?娘娘将你留在宫中所谓何事?”
赵郡然微笑着说道:“祖母放心,娘娘不过是为了考量郡然的医术罢了。”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老夫人虽知道她并没有全然说实话,但并不准备多问,只是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陪祖母用膳的,祖母特地让厨房将菜肴拿文火煨着,这会儿送来刚刚好。”
“让祖母饿着等郡然回来,岂不是郡然的罪过。”赵郡然一面扶着老夫人进房,一面对清雅道,“快去厨房传膳。”
赵郡然离开坤宁宫未多时,浣衣局便送来了两身衣裳,一身是赵郡然昨夜在邵贵妃宫中换下的,一身是邵敏茹换下的。
宫女接过衣裳,略略翻查了一回,见无损坏之处,便放走了浣衣局的宫女。她走进殿内,正要将衣裳交给雯女官,忽然间又停下了步子,将那件桃红色的襦裙仔细翻看了几眼。
那宫女像是发现了什么要紧事,忙捧着衣裳进了殿内。
雯女官正在陪皇后绘制鸟图,见宫女捧着衣裳进来,说道:“这两身衣裳直接派人送去相府就是了,何必送来这里。”
那宫女道:“浣衣局的宫女不当心洗坏了邵小姐的襦裙,奴婢特来请示皇后娘娘,这件衣裳的破损处当如何处理?”
雯女官走上前来,捧起面上那件桃红色的襦裙看了一眼,面上倏忽间闪过一丝异色。她忙回头道:“娘娘,奴婢眼光浅陋,还需娘娘验一验上头的刺绣。”
皇后放下画笔,有些好奇地走上来,就着雯女官的手看了一眼襦裙上绣的兰纹样,不由微微一愣。她略一沉吟道:“浣衣局的宫女洗坏了衣裳,定是要交由浣衣局的女官来处置的。你且去将刘尚宫请来,她定是有法子修补的。”
宫女想着这位邵小姐如此被皇后器重,不过是被洗坏了一处绣,竟然要劳动刘尚宫。她原以为自己能得个恩典,替邵敏茹缝补了衣裙,也算是在皇后面前有了一个露脸的机会。
皇后看了那宫女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棠梨。”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你做事很是谨慎,明日便来内殿当差吧。”
宫女得了皇后的恩准,喜不自胜。
刘尚宫被请到坤宁宫的时候,雯女官早已经将邵敏茹的衣裳用一只琉璃匣子装妥,上头落了一把铜锁。
她将匣子交给刘尚宫,说道:“娘娘有令,让刘尚宫务必在一天之内寻得擅长隐绣的绣娘,将裙子恢复原样。”
皇后补充道:“你须得秘密行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
刘尚宫听闻“隐绣”,只当是皇后的裙子,自然是一刻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