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人老心不老,枯木又逢春……”赵霜忽然盯着他问道,“你这么紧张,难不成是怕他给你添一个弟弟?”
“叫你再胡说!”男子使劲揉了揉她脑后的长发,直到揉成一团稻草,“我是怕母亲她……”
李氏是个什么性子,杨暄再清楚不过了。那是没事时还好,若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母亲自然是忌讳铃兰,不过……”赵霜颇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她坚持不懈地给你送女人,老天爷就给父亲也送了一个,叫她膈应膈应。”
“从我懂事时起,母亲就疲于应付父亲身边的各种女人,这几年那几位姨娘年老色衰,才刚刚消停了些,”杨暄望着前方的天空道,“我本以为他们二老已经年纪大了,可以白头到老,从一而终了,怎么又……”
“诶,天底下哪有什么从一而终的夫妻?”赵霜冷笑一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多是表面上过得去罢了。”
自从她听清无说了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事,对世间姻缘更是没什么好感。
从前她对待感情只是冷淡懒惰,如今又多了几分鄙夷和嘲讽。
“那你父皇和母后呢?”杨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一出口,就见赵霜沉了脸色。
家丑不可外扬,在黑月宫中清无对赵霜说的话,杨暄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从清无和赵霜后来的谈话中,多多少少也怀疑起了当年的事。
清无说要为先皇后报仇,难道先皇后不是病死的?
“我父皇和母后的事也是你能问的?”赵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挺直了腰杆,“那是皇家秘辛。”
杨暄被噎了一下,也不敢再说话。
二人刚刚回到王府,还未到含光阁,就听说何玉棋又来了,被夏心和春心拦在含光阁院门外。
杨暄的轿辇刚到含光阁院门处,就听见一个女子声嘶力竭哭喊的声音。
他们乘坐的轿辇是个露天的轿辇,只有个竹篷顶,上边垂下半透的青绿色薄纱,外边的情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何玉棋一袭白衣,领着一个丫鬟,跪在道路中央,将院门拦住。
她等了整整一年,终于看见杨暄的轿辇回来,小小的身子因为激动抖作一团。
“王……王爷!我父亲冤枉!”何玉棋一边磕着头,一边哭诉,“父亲他为国尽忠了数十年,王妃一回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撤了他的职。求王爷做主!您不在京城的时候,父亲他因为羞愧几次寻死,幸而被救了回来……”
前方的女子哭得声声恳切,声音幽咽楚楚可怜。围观的下人们却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张得蹙起了眉头,悄悄抬头看着轿辇中的人。
何美人初来乍到,还不清楚规矩,王爷他最不喜欢女人哭闹,尤其是……这么拦路撒泼,何美人这回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爷,这回……你怕是躲不过去了。”赵霜掀开轿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摇了摇头,又回过头朝那月白衣袍的俊朗男子,轻飘飘道,“人家求你给她做主呢。”
跟在轿辇旁边的凭风此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甬道狭窄,这女人拉着丫鬟将院门给拦住了,今日若不给她一个说法,岂不是路都没得走?
“禀王爷,何美人她堵在含光阁的院门口!”凭风小跑着回来,向轿撵中的白衣男子拱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