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盛怒的模样,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藤条,白马筱吓得魂飞魄散,“干……干嘛?”
“跪下!”
又一次下意识的跪下,背后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你的法术,是何人所教?!”说着话,南宫羽愤怒的连抽了他三下。
昨天的伤还没好,今天一下子又给打的皮开肉绽,这动静把聂涧枫和剑音都吓了一跳,见她还想再打,剑音赶紧上前拦道,“别打了!”
南宫羽盛怒之下,一把推开剑音,“为师执行宗法,不得干涉!”
白马筱依旧无法接受自己被这个和千芊极为相似的女人打,加上一直憋着怒气,此时见剑音被推开,直接点燃了***。
他立刻起身扶住剑音,怒道,“动不动就打人,怪不得你徒弟逃走好几次!换做是我,我也不想要你这个师父!”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动,就这样陷入凝滞。
南宫羽怔怔的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中是湿润的眼眸,那一瞬她的眼神中一半是失望,一半是悲哀,仿佛心被狠狠的刺中,心流出的血经过重重关隘,化作了泪水到达眼眶,却倔强的不肯夺眶而出,任谁看到她这样的神情,都会只剩下浓浓的怜悯。
这样的状态,让所有人都想起,她是一个背负了整个门派命运的柔弱女子,看似老成持重的她实则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对于这样的年华,她已承受了太多太多,她的双肩早已不堪重负。
“你说得对。”她放下了藤条,犹如放下了一切,“我不配做师父。”
看着她的背影,白马筱似乎才想起,若非出了变故,她这时该是在师父的庇护下安然成长的年纪。
“师弟,你太过分了!”唐珊雨哭喊道,“师父为了这个门派操碎了心,可你呢?除了倒忙,你什么也帮不上!”
看着聂涧枫,甚至还有剑音,他们那看罪人一样的眼神,让白马筱觉得无地自容,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道,“平白无故被打,任谁都会有脾气的啊……我说的都是气话。”
“平白无故?”唐珊雨怒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蛇神教有‘法力管控’的禁令?!若你刚刚施展的法力被他们捕获到了,整个南宫剑宗都会遭受灭顶之灾,师父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仿佛一道惊雷击中了白马筱的脑海,他以为在自己的地盘上使用灵术是不会有事的,没想到蛇神教居然可以检测到?
差一点连累整个门派,南宫羽刚刚没杀了他就算是对得起他了,更别说只是打了几下。
“我……我不知道啊……现在怎么办?”白马筱手足无措的说。
唐珊雨拉起了他的袖子,“跟我去给师父道歉!”
白马筱此时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像个木偶一样被唐珊雨拉走。
看他们远去,剑音叹了一口气,而一旁的聂涧枫则将手中的斧子狠狠的丢下,那树桩终于被砸成了两半,裂开的两半残木就像被一分为二的心脏,里面满是枯朽的经络。
“小聂……你生白马的气吗?”剑音第一次见这个小师侄如此愤懑,不安的问道。
聂涧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一定要复兴南宫剑宗。”他抱起了白马筱用牵引术堆好的木柴,转身向厨房走去,“无论用什么办法。”
“我一定要获得第一,无论用什么办法。”剑音记得这是他上一次说这种话的时候。
聂涧枫刚进入凤凰大学,那时剑音上大三。刚开学时,她的哥哥符剑声就告诉了她,这位眼神坚毅,英伟不凡的年轻人是她的小师侄。
第一次见他时,他就说出了这句话,他想拿到分组选拔赛的冠军。虽然那时他输给了王朔,成为了亚军,却得到了王朔的认可——他不想加入第一小组,于是故意输了一招。
他,就是冠军。
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
这次,也是一样。
剑音知道复兴剑宗的唯一方法,就是彻底打垮在这个时代里权势滔天的蛇神教。
尽管如此,她还是相信,他可以做到。
这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朵乌云悄然而至。
……
突如其来的大雨瞬间让唐珊雨有些无措,白马筱无神的被她拖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南宫羽的寝室门前,她叠指叩打门扉,口中喊道,“师父!二师弟给你赔罪来了!”
门被打开,递出来两把纸伞,南宫羽没有看他们,撑起一把伞向雨中走去,脸上泪痕犹在,淡淡的说,“随我去接丁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