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中国,新疆,罗布泊湖盆。
一座刻着“楼兰古城遗址”的石碑前,一辆黑色的军用吉普车迅速驶过。
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另一个是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两人穿行在这片毫无生机的戈壁滩上,面对这些楼兰古城的遗迹,丝毫没有停留,仿佛这个一千多年前离奇灭亡的神秘国度对他们而言毫无兴趣。
男人带着少女,一言不发,冷漠气氛从两人见面那一刻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贾云……是吗?”男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这长长的路途若再不说说话,真的就抑郁了。他试探着去和这个少女沟通,哪怕她不会搭理他,就算是自言自语也比现在这样自闭强。
“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
“没必要。”少女终于开了口,说的第一句居然就是让他闭嘴。
这个叫做白马魁的男人从没受过如此冷遇,对方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想知道,实在是太孤傲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会老实闭嘴的人,反而被他抓住了话头,“为什么没必要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次都不会活着回去?”
“是。”
这干脆的回答让他大跌眼镜,没想到她居然会毫无忌讳。
或许她是真的不想说话。
但他,却是真的很想逗她说话。
倒不是两人多熟,而是这位白马先生一向好动,并且还自来熟。
“听说你是ug派来的,那你是‘菲斯’的人吗?想不到这么年轻就可以成为特级灵者,真了不起。”
虽然他拍自己马屁,但贾云依旧不领情,只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表示对他的不耐烦。
白马魁依旧自言自语的说,“说起来,ug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视罗布泊,是因为最近几十年发生的神秘事件吗?”
贾云将头枕在胳膊上,整个人靠着车窗,一部分身体都伸出了窗外,仿佛是想尽量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又或是想让车速带来的呼啸风声将他啰嗦的话语掩盖住,总之她在用全身抗议,反对这个男人说话。
然而白马魁依旧用实际行动表达出了“抗议无效”这四个字,“这罗布泊的神秘事件很多,就比如五六十年代的‘沙民’事件。当时在这一带出现很多的武装力量,它们会自我复制,且行动迅速、没有意识。军方几次镇压,但都没有结果。最后靠核爆试验为名,用核弹才解决了它们。”
他看着贾云,用一种很夸张的问调说,“ug关心的难道是这个?这些沙民不会是灵者吧?”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呼啸的风声,但他确定他说的这些都被她听进去了,因为她已经在悄悄挠头,带着不小的焦虑。
看到她的焦虑,白马魁很缺德的心中暗喜,得寸进尺的说,“看来不是?那就是六年前,1980年的勘探队植物学家失踪事件了?听说那次的勘探队在这里找到了某种携带病毒的植物,还有些体型不正常的大蜥蜴。不过奇怪的是,队伍中的一个植物学家留下一张纸条后就失踪了,我记得他叫彭加……”
“你不累吗?”
她终于搭理他了!白马魁暗暗叫好,感叹着自己的奸计得逞,一脸奸相的说,“不累啊,我感觉你挺累的,都没力气说话了。”
“没必要。”
又是这句。白马魁破天荒的闭了嘴,忽然猛打方向盘,车子猛地甩了个龙摆尾,车尾变车头,向着来时的方向急速行驶。
这动静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脑袋毫无准备的磕在了门框上,惊怒的说,“你要做什么?!”
“没必要。”
听他学自己说话,贾云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们没必要找一个不团结、不合作的人来帮我们。我作为校长,同时也是一个老师,更是团队的领导者,我有权决定我的学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队友。”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而且还充满威严,“我这就送你回ug,并且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贾云心情复杂,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浓浓的焦虑,“好吧。白马校长,你想怎样?”
白马魁上下打量着她,从见面一来第一次仔细看她,这才发现这不是一般的少女。
这应该不能用“惊艳”来形容他的感受,更多的是“惊奇”,他很奇怪为什么人类可以生得这么完美。他所见过的漂亮女人,只要仔细看,每一个都能找到一两个遗憾的缺点,但这个少女,没有缺点。
见面时的第一反应只是这个少女很漂亮,但他没有多加留意。这次仔细看了看,却忽然无法移开视线——他在找缺点,可是并没有。
如果人类真的是女娲用枯藤搅着黄泥“甩”出来的,那么她一定是女娲亲自用心捏出来的艺术品。
他的视线痴痴的在贾云身上游了个遍,终于在对上她恼怒的视线后回过了神,脸瞬间就红成一片,尴尬的说,“我……我不想怎样,只是你如果一直这样爱答不理的,我想我们的合作肯定不会愉快。”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情愿的坐正了身子,好像答应了他什么非常过分的要求,“调头。”
她这句话依旧很简短,但白马魁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妥协。仿佛他的淫威总算让这个少女屈服了似的,心满意足的又调转了车头,往目的地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