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兄弟,深呼吸,深呼吸啊,深呼吸。”
说的时候,徐光头自己做起深呼吸来,好像是在给那人做着示范。
车在路面上狂奔而去!
一个用汽油桶焊接的指示牌,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夜巴黎休息区’。
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指示牌,徐光头转过脸来,“兄弟,有人了有人了,你有救了!咱们没事了没事了……”
突觉不对,“朋友?兄弟?”
没有人回答。
黄博以一个很古怪别扭的姿势蜷在那里,随着急刹车,惯性使他掉落下来,掉在后座的空档之中。
血液淋湿了后座。
徐光头惊恐的看着,突然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他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领,姿势怪诞的看着自己的车,觉得像看一口棺材。
徐光头慢慢的靠着车身蹲在地下,双手抱头,身子还颠了两下。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抬头,哈了哈气闻到了自己口中的酒味。脸色绝望的滑坐在地上。
他的人生毁了!
明明之前还用着法律给另外一个人开脱,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犹豫半天,他把黄博拖到路边,自己逃回车上。
上车,再看一眼。
挂裆,车开动起来,离尸体越来越远。
这里是无人区,应该不会有人……忽然发现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
有一辆车正朝这边驶来。
尸体在路边十分明显。
急忙把车倒了回来,用车身挡住了尸体。
徐光头紧张的手忙脚乱的开车门,也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做出撒尿的样子。
黄博暗骂:靠!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侮辱啊?
他保证,如果这孙子真尿了,他就给他阉了。
好在徐光启是假装撒尿,没敢跟他对视目光。
“咔,不错啊。”
真可谓是开门红,宁昊很高兴,就想着继续拍下去。
对讲机传来了声音,“导演,不能拍了,自南向北刮起了一阵沙尘暴,很快就到你那边了。”
干!
宁昊忙招呼其他人上车,向市区跑。
就算他拍戏在疯狂,也不能拿人命去博。
这一场沙尘暴刮了两天,宁昊深感这部戏地敌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大自然的喜怒无常。
这天,马禹东带着一个当地人过来,“耗子,你开机那天拜本地山神了么?”
宁昊愣在原地,他好像还真没有…“这有什么讲究吗?”
马禹东没说话,只是示意那个本地人开口:“导演,你们都是内地来的,自然不知道俺们这边的风俗。”
“别说你们外地来的了,就算是我们本地人,在深入无人区时,都得简单拜祭一下山神,祈求它的仁慈。”
“就更别说你们这种靠天吃饭的剧组了。”
宁昊恍然大悟,他给了那人几个钱,拍着马禹东的肩膀,“还好你告诉我了,要不然咱们这部戏可就难了。”
马禹东其实并不信这些,他对未知都是抱有敬畏之心。
但演戏本来就很迷信,任何剧组开机前,都得拜拜神,上上香,供个猪头和水果。
又或者上映日期都得找大师算一卦,以求一个心里安慰。
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工作时间久了,马禹东或多或少也会沾染一些。
………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宁昊又一次宣布剧组开机了。
不过这一次,他打算小试牛刀,不深入无人区了,先拍马禹东的戏份。
道具他们在测试车辆情况。
宁昊走过来,“东子,等会你就以最慢速度行驶就行,在有撞击感后就停下来,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马禹东表示明白,同时对另一辆车里的两人点点头。
这场是车祸戏,当然不可能是演员真撞了,这时候就需要看剧组的专业性了。
好在宁昊这个剧组是他亲自挑的,有很多都是跟他拍过很多场戏的老人,简单说一下后,便知道该怎么拍。
“3,2,1,action!”
渐渐地,一小片沙土开始塌陷,一只甲壳虫从沙土中爬了出来。
虫子在地面上缓缓爬行,绕过一块石头。
忽然停住了,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镜头移过,一只硕大的公鸡正站在前方。
虫子掉头迅速逃跑,公鸡的身影在后面猛追,巨大的鸡脚把地面踏得尘土飞扬。
一阵追击之后,鸡把虫子吃掉。
正在这时,空中一片黑影从公鸡身上掠过。
天空中有一只鹰俯冲下来了!
鹰正欲展翅高飞,却飞不起来了。
原来这只公鸡是只诱饵,鹰的腿已经被绳套给套住了。
一根绳子从地上绷起。
地上一块和土地浑然一色的篷布掀起来,跳出一个人,拖着篷布快速冲过去
一块黑布扑天盖地覆盖下来,画面黑去……
“你知道这只鹰多少钱么?100万!你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镜头一转,黄博还在车里和jc商量呢,“一百万都给你,你放了我怎么样?”
jc嗤笑一声,拿起无线电,示意你继续,这边都能听见。
见状,黄博闭上了嘴巴,尽量往后坐,“你是个好人,但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可惜了…”
可惜?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汽车被公路上一辆大车猛地撞翻。
尘埃落定,车翻在路边。
皮卡车上下来了一双穿着皮靴的脚,一只脚还打着钢架,走起路来滋滋作响。
其实这段戏拍摄前,马禹东曾和宁昊商讨很久。
比如,马禹东是里面最厉害的那个杀手,那么该怎么去拍他?
宁昊拿出几个分镜头,上面画着他预想中的画面,其余的就交给摄像了。
毕竟他又不是张国师、顾长卫那种级别的摄影师,不可能亲力亲为。
宁昊最大特点就是,他知人善用,懂得将每个人的优势都调动起来。
他只需要掌控全局即可。
比如这次的摄像就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这个摄像向马禹东表示:如果要拍一个很有压力的人的时候…
“我们可能机位要稍微低一点点,让他稍微仰一点点显得更有压力;反打那个人,要稍平一点,让这个人显得更缩一点。”
“在很多时候,能不拍他的脸就不拍他的脸,让他处在一个比较暗的环境里面,只有一些漏出来。”
“所以你在拍戏时,不用看镜头,我们也不会给你上半身镜头。”
这些知识都让马禹东受益匪浅。
如果他只是一个演员,那他只要有演技就可以了。
但他是有野心的!
周围的徐光头也好,黄博也罢,都是有拍电影的野心。
就更别提身边的宁昊和吴晶了。
马禹东跟这群人混一起,如果他甘愿只当一个演员,恐怕他们都瞧不起他。
所以,马禹东在剧组时,也会学习很多东西,摄像分镜也只是其中一项技能而已。
就像现在,角度可能相差就这么一点,但是视觉上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受,这个可能又是一种暗示。
马禹东将众人目光都收入眼底,走路的节奏都是慢慢的走过去,一直在往前走。
打开车门,黄博从里面爬出来,骂骂咧咧:“你咋从这边来?咋不把我一起撞死算逑嘞!”
马禹东没吱声!
查看鹰笼子,完好无损。
黄博站起来,转头迅速地去车后方镜头前,翻找着一把手枪,枪拿在手里转。
马禹东突然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的声音,无线电传来微弱的声音:请讲话,请讲话…
他过去一把扯断了电线。
黄博凑过来,看着无线电有点慌:“肯定漏了!一路上两头堵,往哪走上呢?!”
马禹东把鹰笼子交给他,说出了这场戏的第一句台词:“你带货进戈壁,我报警!”
………
今天拍摄很顺利,再也没有遇到风沙问题。
结束了一天拍摄后,马禹东在酒店了冲了个澡,只见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是瞎姐。
马禹东把电话打过去。
“不好啦不好啦!”
电话打过去就是一阵急促的声响,要不是这几天没怎么打电话,马禹东直接就给她挂断了。
马禹东用毛巾擦着头发,因为这个角色要染发,弄得他很不适应,“什么不好了?我给你打电话不好?那我以后不打了。”
瞎姐干咳一声,“不是这个啦,你能主动打电话来,我很开心,可是我跟你说的又不是同一个事情。”
马禹东把毛巾放在桌子上,打开窗户,让头发快速变干,“那你说的什么事?”
“是这件事情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
马禹东让她安静下来,仔细说清楚。
瞎姐从床上爬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我们的事情,可能被内娱第一狗仔拍到了!”
嗯?
马禹东皱起眉头,点个根烟,“你怎么知道的?”
瞎姐坐在电脑前,“我看他的博客啊,他博客说:某电影行业从业者(三个字)与神秘女子同回公寓共度一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