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兄妹
她的眼睛轻轻闭着，卷翘的睫毛长长的遮挡住她的眼眸，仿佛这般就能掩盖她此刻的脆弱。
他方才的犹豫，让她很伤心吧……
这个傻丫头。
其实，短发也很好看……
总归，这是他的宝贝，不是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诺诺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床铺猛的一沉，随即一股熟悉的气息紧挨着她躺下。
跟她一样惬意的姿势，就仿佛回到了妈妈还在的时候……兄妹俩总喜欢挤在一起听音乐。
那时候，他喜欢钢琴，她喜欢小提琴，两人总是要为捍卫自己最心爱的乐器，吵上一架。
每次惹恼妹妹后，他又会默默凑到她身边，抢走一只耳机，默默陪着她一起听《蓝色多瑙河》或者是《春天》……
乔诺诺放在身侧的手指微颤，紧闭的眼睑也剧烈的抖动着。
再然后，她感觉一只耳机被人轻巧的取走，然后世界再次安静下来了。
只余下耳机里的钢琴曲还在优雅的演奏着。
她惬意的姿态被打破了，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有些僵直，原本放松的粉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温暖的气息，无声而缓慢将她笼罩，好一会儿，都没有离开。
她睫毛一颤，一串泪珠无声的落下，顺着她的鬓角落到柔软的床单上，瞬间被吸收干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机里舒缓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对方就仿佛真的沉浸在音乐中，一声不吭。
乔诺诺却是心思纷乱，压根不知道它唱了什么。
良久，一脸放松，实则暗中默默观察着身边动静的乔琛，突然察觉到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无声的弯唇，双臂轻轻的圈住有些瘦弱的妹妹，大掌轻抚着她漂亮柔顺的短发，温暖而安心。
……
乔诺诺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起身，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身上还盖着被。
她揉了揉脑袋，顺手理了理蓬乱的头发，迷迷瞪瞪的开门下楼。
客厅里开着暖色的壁灯，乔琛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
看样子乔父今晚又不回来了，乔诺诺一边下楼，一边面无表情的想着。
谁知道他又去了哪个情妇那里了呢？不过，妈妈都不在了，谁还会在意他回不回家呢。
她黑眸微黯，抓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开始泛白。
“诺诺？”
乔琛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乔诺诺，朝她笑着招了招手。
乔诺诺回过神，对着他笑了笑，汲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小跑着，从楼梯上下去。
“哥！”
她仿佛乳燕归巢般扑过去，紧挨着哥哥坐下，抱着他的胳膊，张口就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等等啊，我给朋友发完消息就陪你。”
他朝着乔诺诺晃了晃手机，乔诺诺随意一瞥，就看到了屏幕上停留的微信聊天页面，上面备注着两个字，周扬。
大概是他的战友吧，乔诺诺下意识的想着。
也不过是一扫而过，她也无意窥探哥哥的隐私，听到他的话，就乖巧的坐在一旁等他忙完。
“哥，你这次在家可以呆多久呀？”
等了一会儿，乔诺诺瞄了一眼一脸严肃的乔琛，有些踌躇着，问道。
“18号。”
他下意识的答道，顿了顿，他抬头看向妹妹，张了张口，犹豫了半晌，道
“我这次只申请到一周的假期……”
他有些迟疑的看着妹妹，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这两天好不容易跟妹妹缓和了关系，他就怕得知他又要离开，妹妹会再不理他！
“诺诺，我……”
“嗯，我知道了。”
不等他说完，乔诺诺微笑着打断了他。
“没关系的。”
她轻轻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
“其实，我觉得军人这个职业，还是蛮神圣！”
她抬眸，一双黑眸亮晶晶的看着乔琛，道，
“我支持你！放心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恍若重锤，狠狠地砸在乔琛的身上。
一瞬间，这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男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诺诺……”
他一下子抱住了妹妹，有些激动的哽咽着，
“是哥哥对不起你！是我的错……哥哥没有你勇敢，守不住这个家，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一时间，他仿佛要将这八年来的愧疚、彷徨，通通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