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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曾听说,元益丰那别业昨日失火了。”
抓药回来经过大堂,陌离无意间听见几个人在那里饮酒聊天。
“哎呀。前几日我自那泽畔过,远远看还好好的,怎么说烧就烧了呢?烧得可厉害?”
“厉害!整整一夜,片瓦不剩,全烧成了灰烬。说是老门房做饭时,忘了将伙房中余烬弄灭,火星子被风吹到柴火堆上引起的火灾。你说,那老头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将自己烧了也就罢了,还连累了那么漂亮一处宅子和库房里那么些宝贝。”
“祁先生却不这么想的,毕竟一条人命哪,比宅子金贵。”
陌离吃了一惊:方才于问问还问起那别业,怎么便烧了呢?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房中,将此事告诉了于问问。
“他们果然毁掉了那——也罢,毁了更好。”
于问问眼前闪过那人蛹、毒虫巨坑,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陌离见他欲言又止,面色阴晴不定,担心他的身体:“于兄弟,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是回头细说吧,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将身子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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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又来了?”嬴协怒气冲天。
“你却只知道吼!你那阵已被人破了,还害了我宁儿。你赔我,赔我——”那香卡心中委屈,说得两句竟变得眼泪汪汪。
“什么?”嬴协大大讶异。“这元旸国中,谁有恁大本事?”
随即板起一副脸孔:“你还哭?早叫你小心行事,你硬是不听。不然何来今日之祸?”
香卡自觉无趣,不觉降低了声音:“我今日回去便发现有人闯入,追至孟诸,那人竟消失了。不过……”
“不过什么?”
“那人似被阵法击伤,还伤得不轻。”
“怪不得我丝毫没有察觉,却原来破阵之人将那反噬之力领了去。这便好办了,被那阵法所伤,八成不能活命。即便活得下来,亦会在身上种下烙印,十数丈之内我便能感应追踪。”
嬴协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若那人死了,万事大吉。若那人不死,弄死便是。只是那别业,却再不能用了。”
“那些东西呢?”
“自然是搬走。房子没用,一把火烧了吧。”
“却搬去何处?何人去搬?”
“明日我便着人去办,到时你自会知晓。今日你却还要回去,做下准备。”
嬴协靠近香卡耳语,香卡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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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间,那商队竟又来了,这次却似是要返回西域去。除了数十头骆驼,竟还带了百十匹骏马,十几个马夫,牲口皆是驮满货物,看样子在这帝都大赚了一笔。
上次被他们聒噪之后,门房老头对他们是敬而远之。孰知这些西域汉子却皆是性情中人,早已将上次的不快抛诸脑后。
也许是生意做得好挣了钱,所以心情也大好。晚上竟邀请老头与他们一起吃肉喝酒,老头欲不答应,又怕他们生事。本想随意敷衍几杯了事,孰知那酒性极烈,推杯换盏间老头已喝得不省人事。
次日一早,客商见他睡得沉,竟没有惊醒他,悄悄去了。待老头醒来,清点仓库,竟还多出几匹上好绸缎,心中暗暗欢喜。
商队出门,径往西行。
百余里地后却折而向南,绕了好大一圈,用了整整一日,又回到那玄都山脚下。
众人换去衣衫,其中竟有香卡。
却原来这一切皆是那嬴协安排,骆驼马匹上的货物早与那暗室中的东西掉包。
孟诸泽畔,众人将货物装船,又在泽中绕了一大圈,趁着夜色往那平顶小丘而来。
那嬴协为人聪明,平日喜欢摆弄一些新奇玩意儿,打围那巨艇高台,便是他请人督造,被众人叹为奇观,皇帝亦甚是欢喜。嬴协以那台需要日常修缮保养为名,从父皇那里讨来此处,辟作一处园囿,取名“扶风”。还在小丘北面修建了一座行宫,供大围时皇族休息使用。寻常时间,只在其中斗鸡走狗,园囿并不开放。
“大围之后,那高台倾塌,此处越发人迹罕至,离帝都却极近,确是一处好地方。我来此后,要见那货,却容易些了。”香卡不觉心中高兴。
那小丘山体早已被掏空,入口却在水中隐蔽处。众人自水路进入那小丘,拐过数道弯后,却发现愈行愈亮。来至尽头处,已如在白昼。竟是一处极宽阔大厅,头顶依北斗形状安装了七颗明珠,发出光芒,耀眼夺目。
将货物安置完毕,香卡掏出一包金饼,分与众人,众人眉开眼笑,连声称谢。
香卡又掏出一个小包:“元益丰众位兄弟,今日之事,绝不可声张。诸位阖家性命,全系在一张嘴上。为保万全,请诸位服下此药丸,既表心志,亦保平安。”
众人立即聒噪起来,心知那药丸绝非什么好东西。
内中有不愿服用、转身要跑的,香卡只抬抬手,那人皮下即鼓起一物,随经脉蠕动行走,片刻间便惨痛而亡。香卡往那尸体随手上撒了点粉末,尸体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众人见到香卡手段,心想只怕是昨日饮酒时便已被她算计,尽皆发指胆寒,纷纷服药。
“甚好!众位兄弟且随祁先生一起,共赴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