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下,顾承御抬手摁了摁发涨的额头,边长长叹了声。
他道:“言哥儿那事,也不是没得商量。”
“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休要再提叫我放了你,惹我挑衅我的话。
我还是那句话,不求你现在多爱我,我只要你留下来。”
允今安没接话。
算是默允妥协。
又像是在等他后话。
顾承御就继续说:“如果你同意,我就撤掉允家外头的布防和看护。”
闻言,允今安就笑了:“不过换个手段,换个囚法吧。”
“我答应你,只要你安分,我的人就只会守在上京边界,只要他不离开上京,你不离开我,没人会为难他。”
说完,顾承御往帐内看了眼。
只是隔着层层纱幔,光线又极暗,她不说话的时候,他并不能知道她的神色。
不过听她方才的语气,他也能猜到她是不高兴的。
“这是我能给的最后退步,安儿休要一再挑衅于我。”
“所以,这和从前又有什么分别。”
语气停了瞬,允今安看向他:“你说的,我都应了你就是。
你说叫我留下来,我安安分分的留下来就是。
你说不许叫我顶撞你,日后,我端着敬着就是。
叫我不许再提的话,我不说就是。
你可不可以……放了言哥儿?
便是交易,你索取一物,也该予我相应半分,不是吗?
我什么也不求,我只要言哥儿。”
“方才御医说的,你也听到了,我、我都要死了,顾承御,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
“两年。”
顾承御突然打断她。
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怜悯,原本固执己见的他还是再退了两步。
“两年之内,只要你安分不生出事端,我就彻底放了他。”
他语气不重,所谓的期限看起来好像也很仁慈,却都是经他精心算过,精心推断所得。
他知道张口说个十年八年,她段然崩溃。
但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中却能发生很多事。
譬如。
再次有孕。
以他对她的痴缠程度,但凡她禁扛些,再怀上并不算难事。
只要她有了身孕,便是没有言哥儿,她也休想再逃出他掌心。
只是顾承御原就不是工于算计之人,这么粗糙明显的计策,允今安当然能看得出来。
当即目光黯下三分,她问:“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当真还要这样逼我吗?”
帐中小人儿飘摇无依,越发凄凄。
落人眼中,只觉她越发得寸进尺,叫他越发头疼。
但想御医方才说过的话,顾承御还是忍了火气:“两年,不算过分,安儿如果连这都不肯,我也是不介意再把言哥儿接回侯府的。”
允今安当即怔住。
几欲张口说些什么,但见他毫无退让,甚至是隐隐不耐的神色,她就蔫蔫儿的敛了眸。
顾承御就示意下人再送汤药来。
只手挑开帐幔,强迫着抱了她把药送去:“这会子总该吃药了吧。”
“至于别的,安儿莫要忧心,有为夫在,便是倾家荡产,也定会护你无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