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至极。
低贱至极。
他既感兴趣。
拿去便是。
这样的日子说难熬也过得快。
时间一划已是正月二十五。
这夜他比往日都回来的晚。
步步轻风,眉宇含笑,显然是心情尚可。
不过他素来不是把什么话都挂在嘴边的人,她不问,他自然就不会说。
不知他心里藏了何事,今夜显然要比往日急切,刚入榻就摁了她。
动作间也比往常激狂些。
全程一言不发,好似如临末日,把每一分每一刻都用去了她身上。
到了第二天,他像是无所事事,不急着去上朝也不去军营,而是等着她醒来,陪她用了早膳后就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的守着她。
再没多久,听外头多了些热闹,顾承御突然开了口:“头些日寻司天监看过,说二月初二是个难得一遇的极佳日子,就那天接你回府,你看可好。”
好似相商,却显然是没有打算给她半分退路。
说完就直接给她送了张红贴。
抬头正是婚书二字。
“终身所约,永以为好”
落款的寥寥几字堪比燥阳烈火,生生灼伤了她的眼。
“你我联系,外头谁人不知,顾侯又何必如此。”
是了。
他说夫妻。
她说联系。
顾承御不由心一痛。
“我想要你心甘情愿。”
允今安就笑:“恶行昭昭如顾侯,如今竟说想要一个心甘情愿?”
顾承御蹙了眉。
原本定定凝着她的目光灼灼显然要黯下几分。
唯听她道:“我见识浅薄,不然,就劳请顾侯告知一二,何为心甘,何为情愿?”
“前儿拾一来信说是言哥儿大病初愈,想是过些日就能接回来了。”
往她徒然凉下来的眼梢看了眼,顾承御添道:“我的意思是……言哥儿身子见好,回了候府你也可安心些。”
允今安犹在盯着他。
暗怒冷腔滚落几番,但忆起从前每每顶撞反给言哥儿带来的祸事,到底是没出口。
何况那话深意显然,事已至此,她焉能再用言哥儿性命玩笑。
见她没再说强硬的话,他将婚书笔墨往她手边再推近三分:“签吧。”
允今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闷了口气,又像死水一滩,提笔在落款处重重写了几笔。
而后指尖一推,极为不耐的将那婚书掸去了他身前。
每分神色每分动作都写满了厌恶,他多少有些落寞。
但见那真真切切的允今安三字,他又是当即心口一沸。
如视瑰宝,珍重万分。
仿佛那笔一落果真就如他所愿那般。
“此后。”他捧着那婚书来回看了个遍,然后抬眼望向她,目光灼灼:“安儿就是我的妻了。”
略过她极其厌烦的眉眼,粗砺指腹徐徐抚过那清秀字体,他道:
“今安今安,唯有今安,今日已安,来日何求,不如,我予你一名。”
他唇瓣浮笑,眸子如含星辰万里:“常安可好?”
“时至今日,这条性命这具躯体,乃至整个允家都在顾侯指掌之中,如今,竟是连名字也要夺走了吗?”
顾承御当场僵住。
仓惶目光逃离几圈,他道:“是我……失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