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梦魇
尚水榭。
顾承御那久旱多年的强悍魁梧身姿，
又是次次带了气怒逞欲之意，允今安那小身子哪里受的住。
痛了这些日，便是噩梦连连了这些日。
不同于从前的是，自初五那日甩手而去以后，顾承御就好像彻底忘了她这个人一样，竟是没再踏足过此处。
平静了几天，望着显然要比从前略略松缓些的守卫，她有时候也忍不住去想，那个人究竟是目的未成犹嫌不够，还是黔驴技穷已然烦腻。
若是前者，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又是在谋划些什么，
下一场暴风雨究竟是何时而来，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而来。
但不论如何，都不会外乎于叫她痛不欲生。
想着那骇人不已的次次手段，允今安禁不住打了个颤栗。
从前画面历历在目。
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若再这样下去，她怕是没能等到他烦腻的那天就已发疯。
……若是后者。
若真有烦腻之说。
允今安带了些侥幸：是不是代表他还会有放手的那天，代表言哥儿还有救？
——
今儿是元宵，用膳要比往日早些，允今安就也睡得早些。
然后。
那日墓碑前的轮番抵弄，
下流至极的狎戏又入了她的梦。
接着便是他一次次的恣意激狂，一次次将她逼到绝境的玩弄。
暗夜下的一声惊喘，两眼猛地瞪开，血丝满布，惊怖至极，与此同时，那手就像不受控了般蓦的抓起掉在枕边的玉簪狠狠扎去。
吉祥闻声就急忙跑来，见她那尽同于前几回的反应，便知她又是梦魇了。
替她擦了汗，然后重新掖紧褥子。
一切淡如水。
像是早已见惯。
是了。
比起第一次，这又算什么。
腊月正是侯爷亲令严加看守的时候。
那夜是吉祥和另一个婢女守夜，熬了这么些天，到了三更也不免泛了困意。
正昏昏打盹之时，偏房却倏而起了异响。
细细听来，竟是惊怒连连，声声撼天。
吉祥跑进去时，竟见她像被恶灵附身，猛地弹身坐起就赤足冲下床榻，一把挥了案上杯壶。
然后发了狂似的一顿胡奔乱踹，边怒骂着去死都去死。
同常日所见的乖巧怜人模样完全不一样，
满眼血丝，满脸满手暴怒青筋紧绷，可怖至极。
事后却又像突然死过一回，就呆呆躺在榻上，任她们擦洗更衣。
后来倒也不似那夜那样可怖，却也是常常梦魇惊醒。
侯爷却像是毫不知情，次次来都是不分白天晚上的激狂抵弄。
然后就剩半死不活的她。
饶是知道有时候是夫人不肯服软才惹得侯爷越发气怒越发逞欲，但更多时候身边人还是会心疼她的。
那么细弱的身体，那么乖巧玲珑的谪仙人物，如今竟也被折腾得没了样子。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她们只是最低等的婢女，人微言轻，卑贱至极，主子高兴便是赏赐，不高兴了，何时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夫人先歇着，有事记得叫我。”瞧她大抵恢复了，吉祥交待了声就出了房。
允今安就像常日那样失神的盯着不知何处，呆愣愣的。
过了好一阵，她鼻息终是渐渐平缓了，额发却犹在渗着些惊怕的虚汗，两眼空空无物，像死了一般，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就，只听房门一声咚响，允今安再是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看了过去。
来者正是满身酒气，半步两踉跄的顾承御：“安儿…”
允今安怔怔的望着他，抓在褥子上的指骨猛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