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暴怒难忍的眉眼看了眼,拾一战战兢兢的问:“那、侯爷上次说的……”
“照旧!”
有顾承御暗箱操作,后头的日子,明澈自然还是打听不到言哥儿的消息。
而允今安,每每得到并不消息的消息后,心里就越发惶恐起来。
偏生护卫嘴严,从不肯同她多说半句。
允今安就这样隐忍着,煎熬着。
偶间心存侥幸之时,她也会想,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或许,依他之意去了侯府就能见着言哥儿了。
而后又暗暗下决心,若果真确定言哥儿无碍,只要能保证言哥儿安然,便是他顾承御手段再强硬再暴戾,她受着便是。
总之,便是死,也断不能再给言哥儿带来祸事。
心惊胆寒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熬。
时间一划已是瀚宣元年的六月二十一。
这夜,孔嬷嬷和吉祥以出嫁前夕该敬拜列祖为由将她送去了萧霆睿灵前。
谁都知道其意何为。
她也不气不怒,不争不辩。
就那样看着那灵位。
像从前面对活生生的萧霆睿那样。
从容淡漠。
一言不发。
是了。
事到如今,她对他是有怨有恨的。
若说一开始念及他对她一次次的庇佑还有那么些愧疚感,等事情想明白以后,她剩下的就只有恨了。
其实时至今日,她还是不知道嘉顺三十一年六月二十二那日的茶楼之事。
但即便从未知晓他和顾承御之间发生过什么,光是依着顾承御予她的气怒怨怼,她也能猜到如今之事是他推就。
如今祸端是出自顾承御之手。
可。
一个始作俑者。
一个夺命阎王。
谁又比谁干净呢。
如今她这样看着她,焉知黄泉之下的他是不是也在回看这场浑身是血,写满不堪的婚事呢。
“安妹妹!”
“安妹妹!!”
鸡鸣刚过,明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满身尘土,一脸灰汗,血丝满布,全身抖如筛糠,狼狈至极。
头次见他这般急切失态,允今安一下便知定是塌天大祸,细弱指骨下意识的抓紧衣袖。
“言哥儿,言哥儿他……被送去西凉了!”
饶是做了坏打算,听到这消息,允今安还是当即呼吸一停,就头晕了瞬。
明澈急忙要去扶她,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孔嬷嬷和吉祥抢先一步:“娘子该梳洗了。”
面对那冷冰冰的声音,允今安立即强逼着自己定过神来,连忙追问可否属实。
明澈点头:“说是初一走的。”
初一。
那日子……可不正是棺木之上他失手的第二日?
允今安脑子当即嗡了声。
事到如今,她方算略略明白了他顾承御的手段。
他就是要告诉她,她也好,言哥儿也罢,生死不过在他弹指之间。
她一个不愿叫他痛上一分,他便还上十分。
是了。
是了。
他从来就如此。
睚眦必报。
草芥人命。
加之如今的嗜杀疯魔,哪里还能触怒半分。
是她其蠢如猪,竟敢对他抱有希望,竟当真信他会放过言哥儿。
顾狗,又狗又玩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