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欠她的
“我们刚到城门就被他的人捉了来,我这才知道暗探被卖了,才知道……如今已是顾承御只手遮天。”
愧疚撕心痛意汹涌而来,明澈也经不住红了眼眶。
“安妹妹,我以为我能带言哥儿出去的,我真的以为他能出去的呀。”
第二天一早,再见拾一是几近踏着渐起晨阳入了允宅。
与之而来的还有允泽言的平安锁和亲笔书信。
颤颤发抖的几字:请姑母务必惜命。
面对那胁迫显然的意味,允今安甚至不敢多言半句。
立马强打起精神,应他要求,好好活着,体会着他所说的感同身受。
因为只有她活着受着,叫他舒心几分,言哥儿才能活着。
忠勇侯府。
“除了备棺殓,二姑娘并无逾矩动作,昨儿起,允家就开始挂了白。”
拾一小心翼翼的禀报着近日所见,顾承御便是一言不发地擦拭着亡母的灵位。
不接话,不做回应。
只听他继续回禀:“可外人皆知那是得罪了侯爷的烫手山芋,便是常有走动的世交,允老大人,允御史生前的门生也无一人敢轻易踏足,听说……府里冷清得很。”
说完,拾一就极懂事的收了声。
自那夜茶楼后,他不愿再听绍王,不愿再听二姑娘。
时间一长,便是允家,其绍王党羽似乎都成了他的逆鳞。
一触即炸,可怖非常。
“谁给她挂的白。”
在那清寒至极的氛围下,顾承御忽而开了口。
不过才默了小半刻,他就倏的抬起眼来:“哑了吗!”
拾一一激灵。
“是、是明澈…”
“明澈原就是二姑娘的……旧相识,这情分上自然是不同些。”
往主子那尤为冷戾的眉眼看过,拾一心口一凉,急忙改口道:
“不过,二姑娘自知有罪,办完事就打发了明澈,如今就、就自己个儿守着灵堂。”
“那种人,值不得怜惜!”
帕子重重一置。
顾承御转过身郑重其事的把亡母灵位摆好,深深凝了几许后,道:“无关紧要的事,不必来传!”
暗无天日的日子总是难熬些,分明恍若隔世,细细数来却才过了寥寥几日。
也正是这么寥寥几日,看过绍王党羽,允家之祸后,原还有个别蠢蠢欲动暗里较劲的人顿时收了性。
五月末,新帝初稳,朝中乃至上京城终是复了些平静。
顾承御像是彻底忘了允今安这个人,日夜奔忙于朝堂与军营间,就是偶然闲下来也只把自己关在书房,再不过问她和允泽言之事。
拾一自小跟着他,自然是十分清楚他的脾性。
自他上回下了那样的令,拾一就不敢再在他跟前提上半句有关允家姑娘的只言片语。
只每日将二姑娘的一举一动收纳清晰,左右不叫她离了顾家的视线。
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
直到第六天晚膳的时候,缄默多日的顾承御忽而开了口:“太夫人过世时她着人来上过香?”
拾一愣了半刻。
确认了是在和自己说话,就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明儿你去一趟。”
顾承御猛地扒拉了两口粥,狠狠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