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摆了摆手,虽然头疼,可也知道,下面的人,不可能真的一丝不贪,这,已经不错了,比之以往,已经多了几成了。
至于这多出来的几成银子,是下面的番子少贪出来的,还是从百姓商户身上压榨来的,那,可就不****刘瑾什么事情了。
刘瑾他只看银子的数目,这就足够了。
“厂督,依着下官来看,若是真却银子的话,不妨,让天下人,都捐些。”
东厂的大档头下去之后,从屋后面的屏风后,转出来了一位穿着官袍的官员,看着那大档头离开的背影,眼珠转着,很显然,是刚才在屏风后面,也听到了刘瑾发愁银子的事情,这是在替刘瑾想办法。
“陛下,可不只是您一个人的陛下,这银子嘛,自然,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全掏了不是?”
“您孝敬陛下,拿了大头,剩下的,天下的百姓,难道不该替陛下出一些吗?陛下,可是天下人的陛下啊。”
都说不怕人坏,就怕坏人有知识,这读书人,若是坏起来,出的点子,更是很。
东厂的番子,现如今肆虐天下,可以说,已经是弄的民不聊生了。
这若是在全天下都加收这个名目的捐税,那,可真的是让百姓们雪上加霜了。
只是,这个法子对于百姓们而言,是苦涩。
可,对于刘瑾而言,却是甘霖雨露。
“对啊,陛下又不是杂家一个人的陛下,这修建豹园,自然不能让杂家一个人出银子吧?”
刘瑾听了这话,在嘴里念叨了几句,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可是好主意啊,他正为银子发愁呢,这若是全天下的百姓都要捐税了,那,银子是绝对够用的,而且,还绝对要富裕。
至于那多出来的银子,可不就是他刘瑾自己的了吗?
若是这么一来,为陛下修建豹园先期自己费进去的银子,可不就是连本带利的都捞回来了吗?
“好,好办法,好法子。”
刘瑾满脸欣喜赞赏:“不愧是朝廷大臣,国之栋梁,这脑袋,就是比咱们这些没读过书的要灵光。”
“焦大人果然聪明。”
“只是一句话,就点醒了梦中人,杂家可算是不用在为这银子的事情发愁了。”
刘瑾嘿嘿笑着,心里更是暗自拿焦芳和当初的王贵做比较,这文人啊,就是有高有低,这官职低的,可就是不行。
那王贵也投靠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哪一次能给自己出过什么主意了?除了哭诉还是哭诉,就在没别的了。
而这焦芳,却是有能耐的人,不愧是朝廷大员。
“焦大人放心,等杂家从这银子上的事情腾出来手,就替您谋划一番。”
刘瑾嘿嘿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杂家是不会亏待了咱们自己人的。”
“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定然不错吧?”
刘瑾一双三角眼睛眯在了一起,给人一种狡猾阴险的模样。
只是,焦芳却是不管这些的,模样好看不好看的,和他焦芳有什么干系?
“梦阳再此先行谢过刘公公了。”
焦芳赶紧冲着刘瑾拱手道谢,他千方百计的接近刘瑾,为的,可不就是这件事,也幸亏,他当初留了一手,才会让刘瑾这么容易就信任了他,要不然,刘瑾岂会谁刚投效他,就直接许诺一个吏部尚书的位置?
要知道,吏部尚书和别的尚书却是不一样的。
吏部尚书,又称为天官,没有内阁的情况下,吏部天官上朝,可就是站在文官之首的。
只不过,现在有了内阁的存在,吏部尚书要居于几位内阁大学士之后了。
这,足以能证明吏部尚书的地位了。
而且,吏部,掌管的是天下的官员升迁,这是最为重要的衙门了。
“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
刘瑾嘿嘿笑着,他可也不傻,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就是他刘瑾想要拿下来,也不容易的,而且,还要多方运作。
只不过,现如今,虽然不少官员不能如何刘瑾,甚至,恶心他刘瑾。
可,由于他刘瑾掌管司礼监,把守着批红给皇帝送折子的权力,是以,刚开始的时候,满朝文武,是全都抵抗他刘瑾。
可现在,已经有不少官员暗地里,向他刘瑾服软了,虽然没和他有过接触。
可,只要是让刘瑾转呈的折子,都知道,刘瑾是要先看的,是以,都另外多了一个封皮,写着李公公亲启或者刘公公转呈等。
甚至,还有一些更为恭敬的言语。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对于文人而言,一个称呼,有时候,就能坏了他们的名声。
而这焦芳,更是有把柄握在了刘瑾的手里,且,焦芳本身官职已经不低了,担任吏部尚书,也算是合情合理。
更为主要的,则是焦芳有头脑,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让一个有头脑,且有把柄的人掌管吏部,这,是刘瑾最为放心的了。
“只是,咱家运作此事不假,可,焦大人可也不能闲着。”
刘瑾嘿嘿笑着,总不能他刘瑾跑腿,焦芳坐等其成吧?哪怕是自己人,日后,要替自己办事,这也不成的。
吏部尚书又不是大白菜,多的是,这可是天子独一号的,要是一次运转不成,下次,可就难了。
“刘公公放心,下官,自然晓得,等回去,下官就会尽力为之的。”
焦芳嘿嘿笑着,升官,吏部尚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吏部尚书,百官之首,就算是入阁,也是极有可能的。
就算是有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压着,可是,只要刘瑾日后的势力越来越大,内阁总有压不住的一天。
是以,他焦芳只要成了吏部尚书,那,就等于一脚跨入了内阁了。
至于现如今的吏部尚书马文升,只能是怪他当初和内阁的争斗了,以至于,现如今,内阁掌权,吏部彻底被压了下来,却也是压住了他这个吏部尚书,让其不能进入内阁,甚至,搬出了诸多的理由。
其实,这也还算是好的了,若非是内阁被阉党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的,怕是早就腾出来手收拾马文升这个吏部尚书了,这个位置,也早就换人了。
“恩。”
刘瑾点了点头,对焦芳以门下自称,非常的满意。
聪明人,谁都喜欢,焦芳以门下自称,这点,就是聪明之举。
“日后,还是称呼杂家刘公公就好。”
刘瑾笑着,虽然听未来的吏部尚书在自己跟前自称门下很有成就感,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可,刘瑾却是识大体的。
现如今,时候不到,他刘瑾还是要表现的谦虚点的好。
“都一样的,都一样的。”
焦芳嘿嘿笑着,捋着下巴处的胡须,只不过,心里,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若非是他一直以来,郁郁不得志,何苦要投靠刘瑾?
要知道,今日投靠了刘瑾,是得来了官职,可是,这名誉,却也坏了一半了。
有得必有失,这,却是焦芳也无奈的事情,名誉和权力,最终,焦芳选择了后者,他也是有自己的抱负的,哪怕是借助刘瑾的力量,名誉要有所损,焦芳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每个人的选择了,有的人看重名誉,有的人看重权力,更有的人,则是为了心中的抱负可以牺牲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