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一行从宁王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凌晨了。
已经迎来了正德二年。
怕是这京城文武官员,没有一个能够想到,曾毅大年三十的,竟然会跑来宁王府,和宁王这个死对头一起熬年夜。
说宁王朱宸濠和曾毅是死对头,一点也不夸张。
当初,宁王朱宸濠派人,想要刺杀曾毅,结果,没能成功,反被曾毅给压制了,若非是皇帝那里过不去,宁王朱宸濠,就算是其是皇亲的身份,现如今,怕也是要落个圈养的下场了。
圈禁和禁闭,那可是大不一样的。
若是真把宁王圈禁了,那,就首先要夺了他的封地,撤了他的封王,甚至,贬为庶民了。
而禁闭,看看宁王现如今的样子,就知道,这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了。
若是朝堂上别的一些个仇恨,比如是一些权力的争夺,那,只能说是对头。
而宁王朱宸濠和曾毅,这可是都抱有要灭了对方的心思的,这,可真是死对头了,而且,并非是形容的那种,是真真切切的死对头。
这样的两个人,平日能否静心坐在一起都是一回事,竟然还能坐在一起熬年夜,这传出去,怕也算是一件奇闻了。
“大人,您今个,干嘛非要跑宁王这边来啊?”
问这话的,自然不可能的燕南飞了,虽然跟在曾毅身边也半年多了,也知道曾毅的脾气极好的,只不过,虽然如此,可,燕南飞以前毕竟是在宫中的,而且,还是大内侍卫首领,是以,对这些该有的规矩,不说是刻意遵守,最起码,从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潜移默化了。
是以,就算是心里好奇,可,燕南飞却是绝对不可能问出来的。
若是曾毅愿意说了,那,他听着,但是,却也不可能多问的。
能问出这话的,也只有梁猛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了。
“咱们三个在京城,不也挺无聊的吗?”
曾毅笑着,看了梁猛一眼,紧了紧领口,双手缩在袖子里:“你家少爷都无聊了,不自在呢,怎么可能让某些人逍遥自在啊。”
曾毅这话,却是让梁猛和燕南飞猛的一愣的。
“没错,不能让他痛快了。”
梁猛使劲点头,对曾毅的话,深表赞同,在梁猛看来,那宁王朱宸濠,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竟然还想谋害自家老爷。
现如今,自然不能让他痛快了,就该去没事找事的恶心他一下。
只是,曾毅的这话,梁猛,或许会相信,但是,燕南飞,却是绝对不信的,或者,可以说,曾毅的这话,或许有这个原因在,但是,却绝对不可能只是这个原因。
燕南飞可不像是梁猛那边,头脑简单,不过,也正因为是梁猛头脑简单,是以,他各种不分场合的问题等,曾毅从来都没生气过。
在燕南飞看来,曾毅这个时候来宁王府上,故意不让宁王过个好年,这只是原因之一,至于其他的原因,虽然燕南飞可以肯定,绝对有,可是,却是猜不出来曾毅到底是什么用意的。
毕竟,燕南飞以前,只不过是大内侍卫统领罢了,虽然有些心计,可是,比起朝廷的大多数官员而言,可就差多了。
而比起曾毅来,就更是天地云泥之别了。
“这年,算是过去了啊。”
耳边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曾毅有些叹息,其实,过年,也就是过个气氛罢了,合家团圆,同时,那种热热闹闹的气氛。
而这热闹的气氛,并非是从初一开始的,而是从年前的几天,各家各户,采购年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而这个气氛,在曾毅看来,在大年三十当天晚上,已经到达了顶峰。
或者,可以说,过年,其实,就是过那么一个念想罢了。
合家团聚的念想,这个念想达到了,迎来了新年,这个气氛,也就淡了,剩下的走亲访友,虽然也算是热闹,可是,比起大年三十那夜爆发起来的欢乐气氛,却是大大不如了。
是以,在曾毅看来,只要过了大年三十,这春节,其实,也就过的差不多了,因为,这个念想,已经等于是没有了。
“又是新的一年啊。”
曾毅叹了口气,转头,侧脸看着在身边傻乎乎笑着的梁猛,不由的也笑了起来:“等过完年,准备一番,咱们就离京,到时候,只要你那看中的姑娘,还没许配人家,少爷定然极力给你促成,也算是了你父亲的一番心愿了。”
梁猛的父亲梁贯,自然是想看着儿子成家,好早日抱孙子的,这怕是每一个老人都有的愿望。
而且,在曾毅看来,梁贯的身子,虽然还算健朗,可是,年纪毕竟大了。
到了这个年纪,身子骨看似健朗,可,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可能就一下字把身体给弄垮了。
上了年纪的人,不像是年轻人,头疼脑热的,甚至都能熬过去。
是以,趁着梁贯身子骨还健朗,把梁猛的婚事给办了,也算是完结了梁贯的一个心愿,毕竟,梁猛的年纪,也不算小了。
这个时代,梁猛的年纪,若非是其之前家里穷,甚至,自己都吃不上饭,早就该成亲了的。
现如今,既然梁猛跟在自己身边效力了,在曾毅看来,他自然该替梁猛操心了,毕竟,离了老家,就是梁贯想要替儿子操心,怕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嘿嘿。”
梁猛伸手,挠着后脑勺,傻乎乎的冲着曾毅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估计,是想起了当初和那姑娘的一些山盟海誓吧。
不管贫穷或者其他,甚至,哪怕梁猛傻乎乎的,可,他既然惦记着那姑娘,而且,那姑娘对他也有意思。
虽然这个时代,对男女之事很是严格。
甚至,大家闺秀,都不能出门,可,毕竟都是小门小户的,这些个规矩,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只不过,牵手什么的,怕是在成亲前,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偷偷溜出去,山盟海誓的,这些,却是常见的。
正如曾毅所想那边,过完大年三十,剩下的几天,过的极快的。
过了三十,年味的流逝速度,根本不可比拟。
而曾毅虽然没什么亲朋友好友,不过,却也算是难得的有些清闲的时间了。
往日,哪怕是在南京城的时候,曾毅整天也都没多少时间,虽说看似曾毅把什么事情都给吩咐了下去。
可是,有些事情,还需要曾毅提前布局谋划的。
虽说曾毅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势,可是,曾毅现如今,要做的事情,是要逆转历史的走势,去改变历史这个巨轮的轨迹。
这,谈何容易。
一直以来,曾毅,从未小瞧过任何的古人,不为别的,历史能前进到这一步,尤其是在历史上有名望的那些古人,其智慧不差,只不过,他们出生的年代不同罢了。
是以,曾毅现如今,整天就是在研究他的布局。
在曾毅看来,虽然看似十分小心,可是,他的行为,却并不为过,他的小心,也不为过。
因为他的所行所举,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成了,他定然能够名垂千古,同时,让大明朝彻底的走向昌盛,让这个民族,免去日后被外敌侵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