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折子,早就该来了。”
刘瑾看到南京都察院的几个御史的联名奏折的时候,脸上一阵喜色,这可是好事啊。
陛下看了这道奏折,定然龙颜大悦的。
“陛下,喜事,喜事啊。”
刘瑾拿着折子就往后园跑。
如今的正德,平日里,大多数都是在后园玩耍的。
御园,也被正德给弄的乌烟瘴气的,还有宫女太监穿着百姓的衣服打扮,在后园叫卖摆摊。
可以说,好好的一个幽静的御园,现如今,弄的是乌烟瘴气的。
“什么喜事?”
正德正在这群假的摊位前晃荡,不由得扭头,看着一路狂奔而来的刘瑾,眉宇间,也闪过了一丝好奇。
“是南京那边来的折子。”
刘瑾笑眯眯的把手中的折子双手呈上,道:“陛下您看看就知道了。”
饶有兴趣的接过折子,翻看了下,正德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丝的笑意,只是,却又带着一丝的迷茫:“这最后署名的四个御史,朕好像在哪看到过,有点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陛下,您日理万机的,哪能记得这等小事啊。”
刘瑾嘿嘿笑着,往上凑,道:“可,奴才却是对这几位署名的御史有那么一丝印象的。”
“当初,南京都察院,参奏曾大人的折子,最后的署名,就是这四位御史和右佥都御使牛景德的。”
“现如今,却是这四位御史,反过来参奏牛景德威逼他们污蔑曾大人了。”
听刘瑾这么一说,正德才楞了一下,赶紧打开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原来,刚才这位爷根本就没仔细看奏折。
这也难怪,若是仔细看奏折的话,只要看了里面的内容,正德也就不会在问刚才那等问题了。
“好,好啊。”
仔细看完奏折,正德猛的把奏折合拢,大声叫好起来:“这四个御史,最初受牛景德威逼利诱,污蔑他人,虽可恶至极,然,其能及时悔改,却也算尚且有几分未泯的良知。”
“只是,这牛景德,却着实可恶,身为都察院的右佥都御使,坐镇南京城,却做出如此事情来。”
“若是不予严惩,天理难容。”
正德这一开口,就直接把牛景德等于是给断了后路,从一个皇帝的嘴里说出天理难容这样的话来,可想而知,牛景德,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陛下,按照那四位御史所言,牛景德背后,定然是还有人指使的。”
刘瑾双眼冒着精光,查案,这可是好差事啊,最起码,可以捞不少好处的。
而且,东厂的诏狱到现在还没拿人开过刀,刘瑾正想找人试试呢。
“这群混账东西。”
一听刘瑾提起这个,正德立时暴怒了起来:“结党营私,污蔑朝廷大臣,此等臣子,留在朝廷上,也是玷污了朝廷。”
“查,此案交给旁人,朕也不放心,你东厂去查此时,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朕到是要瞧瞧,是谁敢在背后如此猖狂,竟然想要栽赃陷害朝廷大臣。”
这事,并非是牵扯到了曾毅,正德才会如此震怒的,若说是牵扯到曾毅,这,只能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下面的臣子,竟然欺骗到了他这个皇帝的头上来了。
臣子们欺上瞒下的事情,并非是没有发生过的。
只是,正德却是容不得被臣子们欺骗的。
“陛下您放心,老奴定然会把这件事给查的清清楚楚的。”
刘瑾赶紧应声:“只是,那四个联名具奏的御史,该当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到不是刘瑾连这点小事都要请示正德,而是这四个御史,既然联名参奏牛景德了,那,不用多问,肯定是已经投效了曾毅。
刘瑾不清楚曾毅的意思,这四个御史到底该怎么处置,他自然不能擅自决定了。
是以,还不如问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这四个御史。”
正德皱了皱眉头,道:“既然是南京都察院的,免了牛景德的右佥都御使之职,从南京押回,让曾毅暂以左佥都御使之职坐镇南京都察院。”
哪个官职,该坐镇哪里,这都是朝廷早有定制的。
而左佥都御史虽然比右佥都御使地位高一些,可,其却不能坐镇南京都察院,因为这都是定制了。
是以,曾毅现在,只能是暂坐镇南京都察院。
可,虽然如此,这个暂坐镇要到什么时候,就没人知晓了。
这就好比一个知府自然比知县官职大,可,若是让一个知府去坐镇一个县,这是降职了,而且,也不和规矩。
曾毅在京城都察院,除去左都御史外,现如今,他这个左佥都御史就是最大的官职了,可是管着整个都察院的。
是以,只能是让其暂坐镇南京都察院。
“是,老奴明白了。”
刘瑾点头,正德的意思很明显了,牛景德押回京城,交由东厂审问,而那四个御史,就要看曾毅的意思了。
若是曾毅愿意,那么,这四个御史,则跟着牛景德一起,被押回京城,若是曾毅另有打算,那,这四个人的事情,就功过相抵,没人会在追究的。
不得不说,刘瑾办事的速度,是极快的。
也或者说,刘瑾是在刻意讨好曾毅。
这边,正德的话刚说完,那边,刘瑾就让人拟了圣旨,交予正德过目后,由内阁明发天下,同时,让东厂的人带着圣旨,快马加鞭,直奔南直隶而去。
京城,这道圣旨,只是引起了小小的波澜而已。
现如今的京城官员,一个个的自顾不暇,谁还有心情去关心这事?
更何况,早在半年前,牛景德联名参奏曾毅的时候,京城就已经有不少官员知道这事情最终的结果了。
倒不是说曾毅是权臣,容不得旁人参奏。
从始至终,直至现在,曾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权臣该有的特征,甚至,曾毅还官声在外。
问题是,牛景德等人的联名参奏,明显是刻意污蔑的。
曾毅在南直隶到底如何,自有公论,且,从南直隶查出了千万白银,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曾毅在南直隶,没有做错。
或许其行为有些出格,但是,年少轻狂,就连内阁,也容忍了,毕竟,其本质,还是好的。
而牛景德等人的奏折,却是忽略了这点,把曾毅的所作所为给放大了无数倍。
当初,不少官员就有料到,曾毅动牛景德等人,那是迟早的事情。
以曾毅的秉性,你若是实打实的参奏,没有任何的杜撰,他或许还不会理你,但是,你若是诬告,曾毅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这也是百官对曾毅性格的一个了解。
只是,百官并不知道曾毅是准备以什么样一个理由动手的罢了,而现在,却是知道了。
是以,在京城引起的波澜,也仅此而已,知道曾毅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牛景德罢了。
旁的,也唯有一座老宅子内,一老臣的一声叹息罢了。
东厂是快把加鞭赶去南直隶的,其速度,甚至比锦衣卫传递消息的速度还要快上那么一些,这是刘瑾刻意为之的。
想要在曾毅跟前表现一下,抢得头功。
是以,是在东厂的番子离京一天以后,这消息,才被刘瑾给散播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