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牟指挥使给您的信。”
司徒威在后园找到了正在池塘边看鱼的曾毅,双手奉上了一封书信。
“锦衣卫都指挥使牟大人的信?”
曾毅笑着,拍了下手,然后接过了司徒威递过来的信,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
司徒威摇了摇头,道:“这信,卑职可是不敢看的。”
“不是说让你看信,京城可有什么消息?”
曾毅说着,就把信当着司徒威的面拆开了。
司徒威识相的没有吭声,等曾毅看完信,就什么都知道了,根本就不用他多说什么。
不过,司徒威还是时刻注意着曾毅表情的。
司徒威可不认为指挥使牟大人会没事突然写信给曾毅问候几句。
牟斌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已经在最大层面上帮助曾毅了,派了锦衣卫的一队人马随行不说,而且,还让司徒威暂时掌了南直隶锦衣卫的权利。
这种切切实实的行动,可比写信说几句问候的话,要强多了。
是以,司徒威并不认为都指挥使牟斌会给曾毅闲的无聊写封问候的信,也就是说,肯定有事,所以才会给曾毅写信的。
这么推测下去,肯定是京城,出事了。
是以,司徒威时刻注意着曾毅的脸色,生怕这位爷看完信后有什么过激行为了。
“呵。”
看完牟斌的信,曾毅忍不住笑了一下,出乎司徒威的预料,曾毅看完信,不仅没生气,却还笑了,只不过,司徒威却觉得,曾毅这笑,有些不正常。
“唉。”
笑过之后,曾毅却又叹了口气,让司徒威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算什么?到底信上写的什么?
只不过,虽然非常好奇,可是,司徒威却也清楚,有些事,是不能问的,比如这封信上的内容。
无论他如何的好奇,可是,除非是曾毅主动说,若不然,他是绝对不能问的,必须要认清楚出自己的身份,这样,才是一个好下属。
没哪个上官会喜欢下属对其的任何事情都非常的好奇,都去打探的。
“京城,可是热闹了。”
曾毅笑着,把牟斌的信拿在手里,缓缓的撕碎,一片一片的,然后,扔进了池塘里。
“这几天,可曾有京城的消息传来?”
曾毅仍旧没忘了这件事请,而且,由此,可以让司徒威肯定,都指挥使牟大人给曾毅的来信,肯定是关于京城的事情。
“有。”
司徒威点了点头,道:“京城内,最近,却是没什么大的事情发生。”
“比起前段时间,百官联名上奏,却是稳定了许多。”
“若是真要说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是东厂的崛起了。”
“上次百官联名上奏,之后,陛下不仅没有责罚刘瑾等宦官,反而给他们加重了手中的权利,让其全都得到了提拔。”
“这些,之前,卑职是向大人禀告过的。”
点了点头,曾毅道:“继续,说下去。”
司徒威说的这些,曾毅自然全都知道,甚至,司徒威不知道的,曾毅也知道个大概,只不过,曾毅知道的,全都是大概罢了。
也就是说,曾毅知道一件事的走向,可是,却并不知道这件事请的细节。
都说结果最主要,过程,不重要,可是,对于可能牵扯到这件事的曾毅,他是必须要知道细节的,只有知道细节了,才能真正的掌握局势。
“是。”
司徒威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就是那刘瑾想要动用大人您让卑职押运回京的九百万两白银中的一部分,结果,被大人您事先料到,打消了其的这个念头。”
看了看曾毅,见自家大人没什么反应,司徒威继续道:“而东厂重开,肯定是需要大量银钱的,用来招兵买马。”
“这些所耗,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朝廷百官,虽有一些品格恶略的,暗中靠拢刘瑾,可是,明面上,却是没一个官员不抵制刘瑾的。”
“户部,更是如此,刘瑾前去户部提银子,是奉旨前去的,可是,户部却是各种借口,总之,就是一句话,没银子,在等等。”
“时日长了,刘瑾也知道,户部是绝对不会给他银子的。”
“是以,不知怎的,刘瑾竟然想出了一些个收税的法子,各种税收,在京城内外,把东厂现如今招到的番子全都撒了下去。”
“各处城门,道路,全都是东厂的番子。”
“一架运货的马车,能被东厂的番子接二连三的收税,各种名目,甚至,有些微薄盈利的,不愿交税,想要原路返回,都是不成的,硬是把货物给扣了一半下来。”
“而京城的大小买卖铺子,更是因此遭殃。”
“东厂的番子,可以说是两三天的光临一次,已经有些铺子,迫于无奈,暂时关门了。”
“…………可以说,现在,整个京城,被刘瑾这个东厂提督,给闹的是鸡犬不鸣,不得安生。”
说完这些,顿了顿,司徒威道:“这些,卑职想着现如今,大人您也不在京城,这些事情,让您知道了,也是烦心,且,您这段时间,因南京的事情,都已经够闹心的了,是以,就没对大人您提起。”
司徒威也是有些担心曾毅生气的。
这些情况,按理说,曾毅曾经交代过,京城内的事情,要经常向他汇报,可是,也的确如司徒威所说,现如今,这几日,曾毅正在给魏国公府敲警钟呢。
在司徒威看来,自家大人这几天的心情,本来怕就是不好的,若是在把这事情给他说了,肯定更闹心了。
而且,现如今,他们身在南京,这京城的事情,暂时和他们无关,也管不着,且,自家大人离京,未必就没有躲麻烦的意思,是以,这才没把这些情况告诉曾毅。
“刘瑾。”
曾毅轻轻念叨了一句,然后冲着司徒威笑道:“这京城,可真是热闹了,一个宦官,能把京城给搅得如此乌烟瘴气,也算是难得。”
司徒威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种情况,还能有如此心情开玩笑的,怕也就自家大人一个了。
不过,对此,司徒威也是明白,自家大人敢这么开玩笑,那是根本就没把刘瑾放在眼里,这场把整个京城都给搅的乌烟瘴气的局面,对于曾毅来说,想要制止,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对于此,司徒威可是信心十足的,当初,只是一封信,就能让刘瑾有圣旨在身,都不敢打那百万白银的注意。
也正因为此,才使得刘瑾被迫出此下招,把个京城给搅合的乌烟瘴气的。
“以后若是有了什么消息,尽管来报就是了。”
曾毅笑着,道:“闲来无事,就当是打发时间解闷的了。”
“本官倒是想要瞧瞧,一个刘瑾,皇帝身边的一个宦官,到底能把京城这个天子脚下搅合成何等的模样,百官,到底是准备如何应对的。”
“是,卑职记下了。”
司徒威点头,心里,却是对曾毅佩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