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情,曾毅是不知道的,现如今河南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他忙的焦头烂额了。
左布政使丁原自杀,原本,就足以让河南官场震动了,更何况这又是特殊时期,以至于原本就压抑到了极点的河南官场的情绪给瞬间点燃。
雪般的折子飘向了京城。
更有盯着河南的言官开始上奏,说是曾毅和闵珪两人钦差不当,逼迫丁原,以至于其自杀,等等。
总之,这些个言官,原本就都不是省事的主,更何况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放过各种谣言,全都上奏朝廷。
以至于现如今,曾毅和闵珪的压力立时大增。
“如今整个朝廷,都盯着咱们这,这案子,也没那么容易查了啊。”
闵珪和曾毅相对而坐,满脸愁容,这件事现如今被满朝文武盯着,各路言官御史瞧着,众目睽睽之下,有些手段,根本就没法用的。
不然,你这边刚用了什么计策,估计,那边就有人想从你这里面找出些毛病,然后就是一本奏折上去,根本就起不到什么隐秘性。
可以这么说,现如今,河南,就是个戏台,满朝文武及其他各方的暗中势力,就是看戏的。
你在台上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是有一个看戏的中间打盹了,可只要有精彩的地方,准备引起其他看戏的喝彩,把他给惊醒了,拉着旁边的人问问是怎么了。
这个案子,偏偏还是必须要秘密查案的那种,需要用各种策略的那种,现如今,被各方盯着,这案子,根本就没法查下去了。
稍微有些线索,怕根本就因此不住的。
相比之下,兵部的吴文忠所承受的压力就小的多了,甚至,是根本就没有压力,往大营当中一缩,整天也不露面,这种破案的事情啊,和他无关!
“他们走的一步妙棋啊。”
曾毅叹了口气,两手拢在一起,脸上也带着一丝的无奈,细查,还能看到一丝的不耐烦,若是对方连现在的这种反应都预料到了,那,才真的让人无力的。
“河南出了种种事情,有如今这反应,也属正常,未必就在对方的算计当中。”
闵珪出言,安慰曾毅,这个时候,总不能在自己给自己找压力了。
“这案子,怕是查不下去了。”
曾毅眼睛盯着桌面,双眼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为当前的情形而感到无奈。
“不是还有线索吗?”
闵珪却是不想这么放弃,或者,现在,根本就没法放弃,事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放弃了,怕是他们两个全都会落个无能的名声。
曾毅倒还算了,年幼,碰到这种案子,无法,也情有可原,可是,他闵珪可是刑部尚书啊,若是被人这么说了,这面子,是没了,哪还有脸继续呆在朝廷任刑部尚书啊。
“河南的案子,本来就是烫手山芋,谁都知道这事,谁来,说走,也不过是看谁倒霉,留下来罢了。”
曾毅无奈的抬头看着闵珪,脸上却是露出一股的钦佩:“本官倒是佩服闵尚书,竟然会自请前来河南破案,原本,本官想着刑部估计也就是来个部堂罢了。”
曾毅这么一说,闵珪的脸色立时僵硬了起来,这河南,他可是不愿意来的,而是内阁和他商量,让他来的。
现如今,听曾毅这么一说,闵珪却是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只是,闵珪是何等人,就算心有怀疑,却也不会和曾毅说的,更不会表现出来的。
“天大的案子,总是要有人来查的,老夫身为刑部尚书,岂能退缩?”
闵珪说的大义凌然,只是,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却是没人知道了。
曾毅诡异的笑了笑,并没有吭声,河南的事情,虽然大,可背后却也肯定有推波助澜之人。
“那丁原府上的老管家,肯定知道一些秘密。”
闵珪却是不想在和曾毅闲扯了,曾毅这小子虽然年纪小,可是,肚子里的坏水可是不少的,指不定在说下去,就把他给算计进去了,这点,闵珪可是毫不怀疑的。
“你想严刑逼供?”
曾毅略带诡异的看着闵珪。
“如若他不肯说出实情,只能如此了。”
闵珪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他身为刑部尚书,对于用刑,并不忌讳,而且,用刑,不代表屈打成招,有些时候,你不用刑,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