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曾毅如此得宠,若是在没官员靠拢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只不过,经此,刘健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果然,内阁的云,皇宫的风,云往哪走,还是要靠风吹的。
云想要改变风的方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风去改变云的走势甚至是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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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佩服,佩服!”
曾毅从刑部大牢出来,吏部右侍郎王鏊就在外面等着,冲着曾毅连连拱手,道:“想不到,如此大劫,竟然这么快就被化解了。”
“全赖诸位大人替曾毅说话。”
曾毅拱手,笑着,不管对方出力没有,这话,说出,也不浪费什么不是。
“说来惭愧,这次,倒是让曾郎中一人把事情都给兜着了。”
王鏊叹了口气,脸上有一丝羞愧,他和曾毅两人负责京察,只不过,他是被曾毅相邀过去的,是以,那日在早朝上,才没被提起的。
而曾毅,当日若是拉他下水,也可以完全把责任推他身上,相信,以皇帝对其的宠爱,定然是会借势而行的。
而且,当时早朝的气氛,怕是尚书马大人也是没法站出来说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曾毅竟然是提都没提他,仿佛京察全都是他一个在进行一般,这的确是让王鏊有些感激的。
“这事,和您是没有丝毫干系的,下官岂能胡乱攀扯?”
曾毅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再者,明显,他们是想要攻击下官的,何必在多拉大人您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老夫记下了。”
王鏊拱了拱手,郑重的说着。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曾毅摆了摆手,却是恰巧看到了远处站着的李韵儿,旁边小丫鬟扶着韵儿的胳膊,管家梁贯在旁边跟着,不过,梁猛却是没来,想来应该是留在家中看院子的。
王鏊顺着曾毅的眼神看了过去,立时就笑了起来,冲着曾毅拱了拱手,道:“看来有佳人等候,我这个糟老头子就不在这阻碍你们了,等明日咱们在重定京察名单。”
“让王大人见笑了。”
曾毅拱手,脸上带着一丝的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老夫先行告辞。”
王鏊哈哈笑着,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曾毅示好,毕竟,曾毅的能力和圣宠,谁都看的见,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示好机会,王鏊自然不会放弃。
而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王鏊也就不会留在这碍眼,招人烦了。
“韵儿。”
曾毅看着远处站着的李韵儿,紧走了几步,嘴角浮起一丝不觉的笑意。
“夫君。”
李韵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到了曾毅的怀里,不停的抽噎着,声音嘶哑,曾毅虽然让人带了话回去,不必担心,可是,李韵儿岂会真的不担心?
曾毅在大牢的这几日,李韵儿可以说是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半夜被噩梦吓醒,几日下来,却已经是消瘦了许多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曾毅笑着,轻轻拍着李韵儿的后背,心里升腾起一股无限的温柔。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总算,曾毅是受不了那小丫鬟古怪的目光,总的来说,曾毅还是脸皮太薄了。
“不哭了,不哭了,在哭可就不漂亮了。”
曾毅笨拙的安慰着李韵儿,用袖子替李韵儿擦去脸上的泪痕。
“他们打你没有?”
李韵儿仍旧抽噎着,却是担心的看着曾毅,生怕在牢中被人虐待了。
“当然没有。”
曾毅笑着,牵着李韵儿的小手,踏上了一旁自家轿夫抬来的轿子,道:“你夫君我可是朝廷五品官员,有功名在身,不得用刑的。”
“真的?”
李韵儿有些不信,朝廷规矩是朝廷规矩,可是,真进了大牢,哪个还会在意你这个以前的官员。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等回家了以后夫君让你看看。”
曾毅低声调笑,心中却是充满了暖意。
“你就会欺负我。”
李韵儿不满,脸色通红,使劲用手掐了曾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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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朝上,倒是风平浪静,曾毅仍旧站在朝班中,同时,被降职留用的刘宁也出现在了朝班中。
对于两人的出现,满朝文武仿佛都没看到似得,也似乎是两人从来都没进过刑部大人,根本就没有人说什么。
这就是京城的朝堂,没有什么可以藏的住的消息,两人之所以这么快被放出来,甚至,已经被有心人给猜出了无数个可能。
早朝之后,王鏊刻意走快了几步,和曾毅并排,道:“怎么样?昨夜休息好没。”
“自然。”
曾毅笑着点了点头,道:“其实在刑部大牢里,也没怎么受罪的,也算是稍有的安静了几天。”
曾毅这话,却是不假,满打满算,他进刑部大牢,也就四五天的时间,能受什么罪,至多,也就是吃的不好罢了。
朱厚照也是前天去看的曾毅,昨天,曾毅就出来了,在这之前,曾毅整天都是喝的稀饭,连跟菜都没有,也只有朱厚照看他去那天,才正巧吃了顿硬的,几个窝窝头。
若说受罪,也就是吃的不怎么好,不过,也算是清胃了。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
王鏊呵呵笑着:“去刑部安静安静,怕是除你外,再没人说的出来了。”
曾毅嘿嘿笑了起来,满脸无奈的道:“下官这不也是自嘲嘛,这传出去了,总是能说下官几分豁达吧?”
“你啊。”
王鏊笑着指了指曾毅,不在说什么。
“京察的名单,还按照上次的么?”
王鏊顿了顿,却是询问曾毅,毕竟,京察上,曾毅是主事,他王鏊,只是配合的,而且,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种配合。
“照旧。”
曾毅点了点头,道:“不过,却还要加上一个人。”
“你……。”
王鏊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曾毅说的是谁,不由得有些佩服曾毅的胆大,这是要公报私仇啊,不过,说起来,这京察,一部分是真的以官员的平日表现而论,另一部分,不就是商量着来的么?
“下官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曾毅苦笑,解释道:“王大人您也该清楚,下官就是个五品的考功清吏司郎中,等这京察一过,下官手中就在无分毫权力了,而刘宁现如今虽被降职,可却仍旧代领左都副御史,若是不趁机把他轰走,怕是日后下官没好日子过了。”
顿了顿,曾毅继续道:“而且,这刘宁,太过喜欢生事,简直是无中生有,且,他也自认有过失,那,下官评定他一个劣三等,不为过吧?”
这刘宁也算是倒霉,京察还没结束,就蹦了出来,恰巧被降职留用,虽仍代领左都副御史,可其官职,却是真的四品了。
是以,恰巧在京察范围之内,曾毅若是还能饶了他,那真是傻了。
这次进了刑部大牢,曾毅领悟了一件事,有时候,不是你退让了,麻烦就不会找上门,而是要狠狠的打,把对方打疼了,打怕了,他才不敢随意的找上门,因为,他也怕疼。
而这刘宁,就是曾毅拿来开刀的,别以为你以前是个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就了不起了,只要被曾谋抓住机会,就会整你。
这虽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可是,当初,刘宁不也用了言官风言闻奏,监督京察乃是本职所在来应付曾毅么?
这,其实就是一个道理,对付不讲道理的人,你就不能去讲道理,若不然,最后输的只会是你自己。
“若把刘宁也加进去,怕是会引起一些大人的不满啊。”
王鏊叹了口气,出言提醒曾毅:“你刚出刑部大牢,有些事情,怕是会被这些个大臣们旧事重提的。”
“那些个大人们,其实已经对下官不满了。”
曾毅看着王鏊,无奈的道:“王大人,此事,下官一力承担。”
曾毅这话,已经是在告诉王鏊,这刘宁的评定,我是下定决心了,您就别想劝我了。
“罢了,罢了。“
王鏊摇头苦笑,道:“你说的倒也没错,回头,咱们去找尚书大人商量一番,想来,尚书大人总会是出些力的。”
王鏊这话却没说错,曾毅若是真下了决心要把刘宁拉下去的话,怕是马文升最后也会选择支持的,空了一个左都副御史的职位,指不定,马文升还能借此机会安插进去一个自己人,毕竟,京察名单是由曾毅和他王鏊两人拟定的,而王鏊,又是马文升一系的官员。
“少不得要请尚书大人替下官担待一二啊!”
曾毅嘿嘿笑着,和王鏊两人像及了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却是把周围路过的官员都吓了一跳,现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曾毅圣宠正隆,且又满脑子的算计,就连这次,京察名单丢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都要拉上一个正三品的左都副御史当垫背的。
甚至,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还有谁看到曾毅这个明显是不坏好意的笑容而不害怕的。